“崇燃,你父母的事,舊雲裳的事,你已經忘了嗎?”顧小艾提出了問題。
崇燃別有深意地看了眼顧小艾,回應道:“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
隻要想到顧小艾接下來的話,很可能是針對千傾城,或是煩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他心中就莫名煩躁,於是也就不肯和她好好說話。
顧小艾明白崇燃的心理,也不糾結這個問題,隻是也不願意停下接下來要說的話。
顧小艾有時候就是這樣執拗,明明知道不可能有結果的事,甚至是明明知道可能給自己帶來壞處的事,隻要觸及到她心中的那條底線,她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做。
比如現在,她明明知道接下來的話,崇燃肯定不會喜歡聽,甚至可能因為這些話而遷怒於她。
可是,她還是停不下那已經到了嘴邊的話。
“我和千傾城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她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淩啟哥哥,並不是我。”
“她跟我做所謂的‘朋友’,也不過是為了接近哥哥的一個借口,她隻有借著這樣的契機,才有可能在認識我哥。”
顧小艾才開頭兩句,就不停地提到“我哥”這類的字眼,崇燃打心底裏不喜歡。
“一開始,我傻乎乎地以為千傾城是真的對我好。後來,她為了得到我哥,設計我睡到了一間陌生的房間。”
顧小艾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盯了崇燃一眼,然後趕緊又低下了頭。
這一個眼神,就讓崇燃明白了顧小艾口中的那個“陌生的房間”,就是他四年前醉酒後休息的那間。
崇燃沒有接話,冷冰冰地站著,等著顧小艾的下文。
“就是那晚,我都不知道怎麼發生了那樣的事!”顧小艾語氣裏有著無限的憂傷。
這憂傷感染了崇燃,可是崇燃體會到的卻是另一種情緒:“怎麼,那樣的事情讓你很難過?”他挑高了眉毛,彎下腰,逼近了顧小艾,雙眼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她:“我看你倒是很會樂在其中啊。”
他嘲弄的語氣讓顧小艾臉色全紅,轉而有瞬間煞白。
可是,顧小艾並沒有被崇燃打斷思路,她咬咬牙,堅持說道:“後來,我哥給了我一張十萬元的支票,讓我不要再去煩他!”
“淩啟哥哥一個才畢業的學生,並且還一直在負擔我的生活費、學費,他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存款?”
“可是,當時哥哥什麼都沒有給我說,直到這次婚禮的醜聞爆出,我才知道,原來千傾城和他爸爸,用我的安全去威脅我哥。”
“哥哥為了保護我,為了讓沒有經濟來源的我不至於流落街頭,他迫不得已犧牲了自己的自由,為我換來了十萬塊錢。”
這些話說得是那樣兄妹情深,可是聽在崇燃的耳朵裏卻十分刺耳,他心中有數不清的反感。
顧小艾沉浸在往事中,並沒有像步步為營的千傾城一樣即時洞察崇燃的心思,否則,她一定會好好斟酌一下,是否要繼續這次談話。
“你還記得那次我被綁架嗎?如果我說幕後主使是千傾城,你相不相信?”顧小艾眼巴巴地看著崇燃,期待他能夠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複。
可是事與願違,崇燃聽到顧小艾這樣直白地“汙蔑”千傾城,目光如炬,聲音如冰:“一派胡言!”
顧小艾看著拒絕得如此斬釘截鐵的崇燃,心中一片悲涼,但是卻堅持地繼續說著:“我看見千傾城了,她和那個流氓頭子苟且。”
雖然崇燃已經從千傾城哪裏得知了千盛曾經將她像禮物一樣送給別的男人,但是並不代表誰都能當著他的麵說出這個事實。
所以,當顧小艾說出這句話時,得到的不是懷疑、不是否定,而是結結實實的一個響亮的巴掌。
“啪!”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顧小艾的臉上,崇燃的眼神如冰雪般嚴寒,他的聲音如來自地獄的鬼魅,輕微卻又讓人心生恐懼:“小千的事,我比你知道得多。今後,最好不要讓我聽到你說這類似的話。”
說道這裏,崇燃頓了頓,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審視了顧小艾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如果再讓我聽見你說這種話,那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顧小艾已經被剛才那一巴掌狠狠地掀翻在了床上,她耳朵和頭顱裏,一片嗡嗡聲。
而崇燃的話,似乎是隔了一層玻璃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她雖然無法及時消化崇燃的話,可是這一巴掌卻挨得結結實實,這一巴掌也充分說明了千傾城和她自己在崇燃心中的雲泥之別。
想到自己曾經經受的委屈,想到已經真相大白後,千傾城依然可以憑借手段,憑借崇燃對她的情感顛倒是非黑白,顧小艾頓時感到一陣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