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隻見嶽連城穿著淺藍長袍,手中拎著一包藥材匆匆而過。
蘇欠恨得牙癢癢。
清兒道:“你何必這麼怕他,有我在,他不敢對你怎麼樣。”
“我沒有怕他,我是怕你打草驚蛇。”蘇欠道:“報仇這種事兒得親自來才爽快,先讓這小賤人逍遙幾日。”
等嶽連城過去了,蘇欠才跟清兒走出商鋪。午間千萬青絲嫋娜傾瀉而下,映著屋瓦上的瑩白雪光,強烈得使人睜不開眼。
等他們回了王府,剛好趕上晚膳時間,蘇欠便一點也不做假地直接去了碧汀苑。
蘇欠笑嘻嘻地將白花花的雪銀堆在桌子上,拿出一錠十兩紋銀,挑釁地扔給夏司麟,“賞你的。”
“都是你贏來的?”夏司麟很驚奇。
“那是當然,說一本萬利,老子可不是瞎吹的。”蘇欠拖著凳子一溜挪到膳桌前,不修邊幅地用筷子叉起一隻水晶餃就往嘴裏送。
夏司麟將那錠銀兩捏在指尖,聽清兒轉述完,他看著蘇欠的目光更怪異了點。這丫頭什麼時候玩得一手精湛賭術了?
蘇欠毫不在意他的打量,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裝出洛羽瑩該有的樣子,別人想懷疑就盡情去懷疑好了,反正這身體的確是如假包換的洛羽瑩。
“哎,要是有聽啤酒就好了。”蘇欠歎息一聲。
所幸夏司麟沒再追究,也沒問蘇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蘇欠吃完就回了天策別苑,兩人各不相幹。
清兒道:“主子,屬下總覺得洛小姐和以前大不相同,主子就沒懷疑,眼前這位是不是真的洛小姐?”
“出去一趟有什麼收獲?”夏司麟問。
清兒道:“屬下暗中試探過洛小姐,她沒有內功。”
“一個沒有內功傍身的人敢潛到本王身邊嗎?”夏司麟朗朗一笑,不甚在意,不屑在意,也懶得在意。
“屬下多嘴。”清兒認錯道。
這邊蘇欠興高采烈地蹦躂到天策別苑,出手闊綽,一回來就賞了秋星五十兩雪花銀。
“謝小姐賞賜。”秋星喜不自勝。
“不用謝,大冬天讓你幫我跑腿,幫了我的大忙,你應得的。”蘇欠摸摸吃得撐的肚子,在屋裏慢悠悠地走來走去,消消食,心裏盤算著錢夠不夠,要不明天再去一趟?
晚上飽餐一頓,也不把自己吊起來了,吃這麼飽,躺下來都是問題。
翌日蘇欠又摩拳擦掌地去了碧汀苑,一問之下,逗比王爺帶著清兒進宮去了。
蘇欠又煩惱地回了天策別苑,苦苦思索一番,她看看自己的手。回想昨天那一幕,賭坊的護院似乎都是些爛番薯臭鳥蛋,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對付的來,就怕路上遇到嶽連城。
想了一會,蘇欠一打響指,喚了秋星過來,要她去找身男裝來,再配上一把扇子裝逼,既不讓賭坊的人認出來,也防得住嶽連城。
於是這般梳妝打扮一番,王府中便多了個英俊瀟灑的翩翩少年郎。
蘇欠怕在賭坊又出些事端,這次便自己一個人去了,沒讓秋星跟著。
半路上遇到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算命半瞎,蘇欠原本還沒注意到,是那半瞎湊過來,張嘴便道:“這位公子烏雲蓋月,近日必有血光之災,萬望要避開藍色,此乃大凶之兆”
蘇欠心不在焉地隨口答道:“避開男色?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未理會半瞎的嘮叨,兀自往賭坊逛去,等她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回身一看,隻見一道藍色疾影倏地閃過,眼瞳裏隻剩下一條銀光當頭劈來。
晚上又落了雪,這一年的京城各位得冷,鵝毛大雪紛揚落下,不知遮了多少見不得光的髒東西。
夏司麟被皇後留在宮中用過晚膳才給放出來回到王府時已經是戌時,氣溫冷得緊,秋星跪在王府大門前,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雪。她眼睛通紅,冷得不住顫抖,見容王的馬車終於回來,忍不住哭道:“王爺,小姐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夏司麟從馬車上下來,霸道的長眉斜飛入鬢,一身玄黑滾紅邊的廣袖長袍,顏如玉,發如墨,儀表堂堂,翩若謫仙。
他的聲音裏摻著一絲怒色,秋星頭也不敢抬,焦急道:“小姐今日一早便出了門,說是去賭坊,但一直到午時都未回來,奴婢也去賭坊找了,但都未找到小姐。”
“你為何不跟著洛小姐?”清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