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胭脂 丫環輪流當
從前，赤水河畔的城內有一戶人家，主人姓陶，妻子莫氏。這陶某當了幾任的縣官，最後病死在任上，也沒有留下一子半女，陶家很快就凋落下來。莫氏生性不好，仆人婢女也幾乎散盡了，隻剩一個婢女，是從小被賣過來的，沒處可去，就一直跟著莫氏。
這婢女叫秋菊，生得挺壯實。她頗有些力氣，每天在家裏聽候呼喚服侍。莫氏雖然家境已非昔日，但脾氣卻分毫沒有改變，一事不順，莫氏不是棍棒就是拳頭。鄰家的人都看不慣，有人對秋菊說：“她現在也沒勢了，你身子比她好，不如揍她一頓後跑了，她也奈何不了你。”
秋菊搖搖頭，稱自己無處可去，盡管被打罵，隻能與主母相依度日。
這天，秋菊正在拭擦台子，莫氏又在屋內呼喚，她立即放下手中的話跑過去，卻沒料將台上的一個花瓶跌個粉碎。莫氏二話沒說，提著木棍就朝秋菊沒頭沒腦地打來，秋菊頓時被打得遍體青腫。莫氏餘怒未消，又罰秋菊跪著了一天一夜，連飯也沒給吃。鄰居過來串門，就對莫氏說：“你就這樣把她餓死了，你那花瓶也回不來。現在家裏就你兩人相依為命，何苦把她這樣折磨？”莫氏這才放了她。
這一年，清兵南下，勢如破竹，城裏到處人心惶惶。這天秋菊正到河邊洗衣，就聽到轟地一聲大響，城牆被大炮打塌，無數兵馬開進村來，霎時，到處是哭聲。秋菊顧不上衣物，匆匆跑回家關上門對莫氏說：“不好了，兵馬進城了。”
莫氏這時也慌了，就聽到外麵傳來幾聲慘叫，兩人慌慌張張不知道怎麼辦，莫氏看著屋內一個大櫃，就拉著秋菊鑽進櫃裏躲著。過了一會，就聽“嘭”地一聲大響，屋內乒乓亂響，接著櫃門被打開，兩人就看到一夥清兵站在櫃外。
清兵將兩人拉出來，又在屋內搜了一番，這才押著兩人出屋。不一會兒，她倆被拉到街上，同時被拖來的還有好多婦女。清兵在城裏洗劫一番後，就押著這些婦女出城，有幾個女子大哭著不願走，被身後的幾名清兵一刀揮為兩段，眾人哪還敢硬來，隻得隨著隊伍出了城。
正沿著河邊走，莫氏突然跌了一跤，一個清兵大罵一聲，衝上來，拿起皮鞭子對著莫氏頭上打了下來，莫氏慘叫一聲，頓時頭上鮮血淋漓。那兵士又拔出刀來，秋菊一看急了，突然衝了上來，抱著這兵士就向河裏滾去。
那兵士沒防備，急忙丟了刀，抓住河邊的幾株小樹，這才沒繼續往下滾。他又用腳一頂，秋菊的手頓時鬆了，身子卻向河裏滾了進去。那兵士爬起來，不由大怒，眼見秋菊已經到了河中，正隨著波浪翻滾著，就取出身上的弓，搭上箭，想射死她。
這時正有一個將軍模樣的人騎著馬過來，看到了這情形，笑道：“沒想到了此時，還有對主人這麼好的人。這樣的女子世上不多，你要死，我偏就不讓你死！”止住要射箭的兵士，叫幾名會水的兵士跳下水去將她拉上來。
秋菊被拉上來後，仍怒目對著那將軍，將軍一看，嘿嘿一笑：“很好，視死如歸，果然與眾不同。”又對莫氏說：“我把這丫頭交給你，你要好好替我看守，倘若她不見了，我就殺了你。”
莫氏那敢不應，一路上緊緊跟著秋菊，不敢有半絲疏忽，還不停地苦勸，生怕她再次尋死。秋菊歎息一聲說：“你放心吧，為了你，我不會自盡的，除非他們殺了我。”莫氏這才放下心來，她們被一直送到清兵的大營內。
按慣例，攻下城後，所擄得的婦女被當官的選走後，都賞給兵士們，但那將軍卻不選那些美貌的女子，隻是看中秋菊。兵士押著秋菊和莫氏來到將軍帳內，秋菊又要尋死，被莫氏攔住。那將軍對她說：“我不是要你給我做奴做婢，這些年來我一直征戰，還沒有妻室，我是想娶你做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