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了手裏的剪刀和布料,悶聲上樓了,洗漱後就進房間栓門睡覺了。心裏憋悶得難受,開著燈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道:“哼,師父真狠心,自私冷酷無情!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肯給那個可憐的女鬼!”
房間裏靜悄悄的,窗戶口飄來老槐樹上槐花的淡淡的清香,輕輕的風從窗戶裏的縫隙裏吹了進來,吹動了我額前的發絲。
忽然,我心裏平靜的湖水被清風吹起了漣漪,我開始瘋狂地想念一個人,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臉,想念他的溫暖。
我不由地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閉著眼睛,嗅著淡淡的槐花香,說道:“一年了吧,真的過了一年了嗎?你在英國過得好嗎?英國有這麼香這麼白的槐花嗎?為什麼你不寫一封信來?你有沒有,有沒有想起過我呢?”
就這樣閉著眼睛自言自語著,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一入夢鄉就看見了那雙女人的腳,她再一次站在我床前,一動不動。
這一次我在夢境裏試著和她對話,我看著她的白色皮鞋頭尖問道:“你是誰?為什麼一直站在我床邊?”
“我叫曼漓,想求你一件事情。”女人說話了,聲音陰柔而鬼魅。
“你,你有什麼事求我?”我想抬頭看一看曼漓的臉,可是就是動不了,隻能看著她的腳尖。
“你可以看到我的臉的,隻要拿開你枕頭下的剪刀就行。”曼漓低聲陰陰地說道。
我猶豫了下,但是最終還是被自己的好奇心打敗,我將枕頭下的剪刀移到了床裏麵……
突然,曼漓猛地彎腰附身將臉湊到我眼前,我看清了她的臉,那張半邊臉完好半邊臉全是血肉模糊的臉!幾縷頭發垂在她臉上,有血滴沿著她臉上的發絲滴落。
她冷冷地瞪著我,一隻眼睛全是白色的,一隻眼睛裏全是膿血,我嚇得慌忙地後退,去摸我的剪刀,可是越是慌亂越是摸不到剪刀在哪裏……
曼漓全身赤裸,用用滿是鮮血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從床上拽到了地上,把我按在地上,掐著我的脖子對我吼道:“你們為什麼要燒了我的旗袍?!那是我最喜歡的一件衣服了!”
“對,對不起……”我恐慌地看著曼漓道歉著。
“去!幫我做一件一模一樣的旗袍!不然我殺了你們!”曼漓掐著我脖子,威脅道。
“別,我答應你,給你做一件一模一樣的旗袍!”我慌忙答應道。
“說話要算數,如果你不給我做一件一模一樣的旗袍,我保證我首先取了你師父的性命,然後拔光了你殺了你,把你的屍體扔在大街上……”曼漓把我地上,凶狠地說道。
我看著她赤裸裸的身子,姣好的曲線,對她許諾道:“我現在就悄悄去給你做一件一模一樣的旗袍,我們裁縫鋪有你那件旗袍用的布料……”
“你記住你說的話!”曼漓瞪著我說道。
忽然,我從夢裏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睡在房間的地上,天已經大亮,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有一點酸疼,像是真被鬼掐過了一樣!
中午的時候師父有事出門了一趟,我偷偷地剪了黃褐色杏花圖的布料放在了房間裏,等到晚上回房間的時候,悄悄地給曼漓做旗袍。
白天跟著師父做戲服,晚上在燈下偷偷地在房間裏做曼漓的旗袍,花了三個晚上,在第四天的清晨,我起了一個大早,把曼漓旗袍的收尾的幾針也完成了,一件嶄新的旗袍就完成了。
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洗漱完,下樓來,精神狀態完全跟不上忙碌的工作節奏,被師父罵了幾次……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終於可以上樓去休息了,走進房間開了燈,發現那件我做好了的嶄新的黃褐色杏花圖旗袍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