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你人情,互不相欠?
這句話就像一把巨大的、長長的、鋒利的刀子,貫穿了溫潤的心。
溫潤眼睛爆睜,眼珠子凸出來,整個人向前撲去,聲音是撕心裂肺的嘶啞:“婼婼,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被宮謀抓住了,宮謀麵無表情的抓住他的胳膊,不讓他碰到葉婼。
“婼婼——”他看起來比葉婼還虛弱,毫無掙脫之力,像垂死之人般看著葉婼,哀求,“我的行為千錯萬錯,但我對你的心意卻是千真萬確,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為了傷害你,而是將你留在我的身邊,求你、求你不要將我趕盡殺絕……”
“溫潤,像你這樣下去,我們都不會幸福的啊。”葉婼的聲音沒有怨恨,隻有深深的感傷,“我們都還年輕,我們不能這樣毀了自己的未來和自己的人生。”
“婼婼,”溫潤的眼裏滾動著淚水,“你就是我的未來啊,沒有你的人生還談何人生?”
“溫潤,”婼婼深深的看著他,“我們可以選擇脆弱或者堅強,也可以選擇沒有了一個人能不能活下去,如果你選擇了沒有我也能好好活下去,那麼,你就一定能做到。”
“婼婼……”溫潤還想說什麼,但葉婼打斷了他。
“溫潤,”葉婼道,“你比我更清楚我的過去。雖然我記不得兩年前的人生了,但我想,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我一定很悲傷,甚至會覺得自己的人生不會再完整了,可我還是好好的讀完了大學,順利的畢業和努力的工作。”
“然後,”她頓了頓,聲音很平靜,“我被強.暴並發現你和好友出軌的時候,我的身體和心靈一定都壞掉了,如果我選擇自暴自棄,恨天怨地,墮落成鬼,我想我會活得輕鬆很多。”
宮謀闔上眼睛,抿上雙唇,臉上是難掩的愧疚和傷痛。
溫潤的臉上也是一片死灰,不敢直視葉婼的臉,甚至連呼吸都覺得自己不配。
“就我所知,在那個時候,我的親生母親、親生哥哥隻會問我要錢,我拿不出幾十萬給她們我就是不孝,我就不配當她們的家人,我母親就是白生了我和白養了我。溫潤,”葉婼看著溫潤問,“難道我所經曆和承受的這一切,會比你現在所經曆和所承受的這一切,會更好嗎?程度會更輕嗎?”
她的聲音和臉色都這麼平靜,就像在講述一個與她無關的故事,就像她真的已經看開和放下那一切,無悲,無痛,無恨。
溫潤幾乎無法直視她的平靜,但他還是硬撐著,氣息如絲的道:“婼婼,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放不下你……”
“兩年前,”葉婼又道,“我遭遇車禍,受傷,毀容,失憶,孤身一人,一無所有,一無所知,溫潤,你現在的處境,難道比那時的我更糟糕嗎?可我還是選擇了好好活下去,所以我好好的活到了現在。”
“婼婼……”溫潤不斷的流淚,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隻能呼喚她的名字,就像他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叫她的名字一樣,“婼婼……婼婼……”
“溫潤,你知道你並不是做不到,你隻是不甘心。”葉婼道,“所以,我可以告訴你,不管你再怎麼不甘心,我和你都到此為止。”
“婼婼……”溫潤流著淚,不斷搖著頭,顯然無法麵對這樣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