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了宿舍六傑,隻不過現在變成五傑了,跟高天約定了畢了業就一起艱苦奮鬥,爭取讓那個時代留下自己的烙記。
還有,還有,,...
“徐予之”把能想到的人又重新認識了一遍,當思緒一放鬆下來的時候,那片無垠無際的顏色隨即填滿意識,為了擺脫這種說不清煩躁的孤寂,又開始回憶生命中點滴。從有記憶處開始,每時每刻,每天,每月,每年,一絲一縷的回憶,哪怕“徐予之”感覺已經過了很久,一天?一個月?又或是一年?在這個虛無的空間裏,沒有時間的概念。他不覺得困,也不覺得累。還好他從小就是一個孤單的人,知道怎樣從孤單中覓到樂趣。
可回憶就算再有趣,也架不住沒有盡頭的虛無,這裏沒有日月星辰,沒有花鳥魚蟲,沒有聲音,沒有景象,沒有困與累,沒有痛與喜。“徐予之”的意識不止一次的想著,就算要自己忍受萬針嗜心的痛楚,也遠比被流放到這萬物皆無的空間強!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徐予之”再也禁不住空空杳杳的虛無,意識逐漸模糊,回憶中的一些片段也便得朦朧,像一個連續工作幾個晝夜的人,已到達瀕近崩潰的邊緣。對於意識出現的這一狀況,渾渾噩噩的“徐予之”有些歡喜,“原來可以睡覺的....”
就在他即將昏睡的刹那,突然浮現的一個念頭讓他登時清醒了過來,“是不是睡著了之後,生命就算真的終結了?那自己應不應該再掙紮掙紮,哪怕沒有一點希望,至少自己還可以活在回憶中,就算沒有活過來的奇跡,多活一會也是好的。”就這樣,“徐予之”又開始回憶起從前的點點滴滴,強迫自己的意識處於清醒的狀態。
可人力終究不能勝天,無窮無盡的虛無所隱藏的孤獨寂寞像洪水般,一次次衝擊著“徐予之”用堅毅的意誌所鞏固的防線。
洪水越來越凶猛,防線則越來越薄弱,終於防線崩潰。
當“徐予之”的意識就要化為虛無時,原本沒有一絲雜色的空間裂出一條縫隙,縫隙漸漸擴大,驚奇的“徐予之”目不轉瞬地“望著”那條巨大的縫隙,爾後他便震驚的發現,那條縫隙像極了一雙眼眸!一雙極富神采的眼眸!
其實不是像,那就是一雙眼,一雙可以窺探天地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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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極遠處望去,那團螢光,就像蒼穹中的星辰一般,觸不可及但又真實存在。倘若拉近無數倍距離,便會發現那刺目的光線,則是由一個懸在半空中的白珠發出。那不知何物的白珠像一個小小的太陽,光芒輻射竟可達百裏。百裏內的空間像一個獨處而隔離的世界,幽謐而又荒涼。
此時,在那僅有碗口般大,發出耀眼強光的白珠下方,密密麻麻攢滿了人頭,肅穆與急切的神情幾乎覆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
在人群的最前方,有一老者盤膝而坐,兩條醒目的白眉幾乎與垂至耳下,麵色紅潤,肌膚飽滿,若不是那一頭突兀的黑灰長發,童顏鶴發來形容他再貼切不過。
隻見他左手豎掌作平推狀,右手掐著一個甚是奇怪的法訣,雙目緊閉,眉間隱有憂色,光潔的額頭中間有一顆黑點不停的閃現。
一束猶如實質的光芒,自半空中的白珠發出,直直墜入老者的額間黑點。
當黑點一閃而現時,明顯能看到老者不動如山的坐姿有一絲顫栗,眉間的痛苦之色愈發加深,顯然那束來自白珠的光芒帶給他極大的痛楚。當黑點又消失不見時,老者的痛苦之色才稍見緩解。
隨著額前黑點的忽隱忽現,老者在痛苦的顫栗與短暫的平定中糾纏反複,便如一葉孤舟,在風平少浪急多的苦海裏拚死掙紮。
在老者身側,站著一身材欣長的雄偉男子,一襲鑲織有龍鳳的黑色長袍,加上猶如鋼鐵般堅毅的冷峻麵容,將其襯托得更顯威武莊嚴。這氣質非凡的男子麵無表情地看著空中的白珠,對身側盤膝而坐的老者,因痛楚發出的陣陣呻吟充耳不聞。從他那從未有片刻緩離的凝視目光中,似乎也能感受到他隱藏在內心的緊張。
不止是他,連他身後的央央千眾人,每個人的姿勢、神情猶如定格了一般,連輕微得不能再輕微的呼吸也被壓製得幾不可聞。偌大一片空間,隻有聲聲痛苦的呻吟像浪濤般陣陣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