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守校武台四角的皇城卿老,這時齊齊走向校武台中央,兩兩背對站立,還算寬闊的校武台以四名卿老為中線,分作兩處場地。
暮清雅不太喜歡笑,似是覺得笑給那些不太熟悉、武道低微、凡夫雜丁等人看,有些不符她豪門大族金枝玉葉的身份。她雖然對笑很吝嗇,可對於揮灑的劍招卻毫不吝嗇。
與翟秋來執手禮過後,沒有尋常女子的寡斷,一聲叱喝,持劍直取麵門。
劍身瑩瑩流轉一層淡淡的紅色,翟秋來知曉那是同人境的元氣使然。見他神情不變,左腳不疾不徐地望前一邁,腳尖一扭,身隨腳動,身形甫一站起,暮清雅的長劍已從胸膛三寸外穿過,忽然,暮清雅手中長劍猛然一變,轉刺橫拉,利劍朝著翟秋來不留情的劃去。
翟秋來似是料到她會有此一招,才站好的那一刻,手中長劍便已橫檔身前,等待著暮清雅的變劍到來,聽得“錚”的一聲清鳴,翟秋來噔噔後退了兩步,虎口泛麻。
暮清雅也沒有想到翟秋來竟然不催動元氣,硬抗自己一劍,暗哼一聲,縈繞在劍身上的元氣又加深了些許,出招更是狠辣無情。
翟秋來在劍術上的領悟自是比暮清雅深刻得多,自他元脈開啟,便在城外的雙柳渠旁,手持木劍勤修不綴至今,正所謂讀書百遍,其義自見。這也是他不動用元氣,抵禦暮清雅不斷攻擊的底氣所在,翟正風與翟秋來商定的策略也基於此,可理論上確之鑿鑿的事情,實踐起來難保不會出現一絲誤差,翟正風或許高估了才十九歲的翟秋來對劍道的領悟,又或是嘀咕了元氣之於修武道者的霸氣淩盛。
對於現在以體魄硬抗暮清雅劍覆元氣攻擊的翟秋來來說,校武台上麵像是灑滿了尖釘,翟秋來隻得上竄下跳地來回鍍著步法,以躲避她淩厲的攻勢,雖說在幾次危急之下,也堪堪避開了暮清雅的長劍,可身上的衣衫卻被鼓蕩在外的元氣割破了數道口子。此時執劍揮舞的暮清雅像是個,拿著竹條將雞鴨趕回圈舍的農家婆婆,而翟秋來則不幸的充當了那隻雞鴨,正在被暮清雅慢慢趕向校武台一角。或許暮清雅再發出幾個淩厲的大招,仍以體魄硬抗的翟秋來就會被轟下台去。
台下的翟正風,一臉憂色,顯然他製定的這個策略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完美,擔憂之下,也不禁氣惱翟秋來的頑固不化,都快被人家逼下台了,就不知道變通催動元氣嗎?
相較於校武台另一側,南宮琨與柴子還精彩紛呈的打鬥場麵,這側的翟秋來與暮清雅二人顯得讓人捉摸不透,台下看客的目光大多被他二人吸引,都流露著相似的猜疑不解,心中俱是五花八門的想法。
“這翟家小子也太托大了吧,敢以凡人之力硬抗修武者的至尊元氣!難不成他真能以玄妙的劍法破去元氣護身的罡氣?可瞧著他那狼狽逃竄的身形可不太像啊...”
“怪不得翟府能在短短二十年間,便成為天河城的第四大家族,實力果真不可測!這翟家少爺隻憑體魄,已經硬抗了暮家小姐的幾十記攻著,要是換了我,隻怕早已被轟到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