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林老太所說，那位叫做“雪雁”的小女孩掐人、暴戾，天生是個壞胚子，還合夥騙子騙光了他們家的錢財，導致他們一家意外失火而死亡。
“誰知道是不是意外，沒準這火就是她放的呢！”林老太的兒子憤憤不平地說。
“是不是她放的也沒什麼，反正不管怎麼說，我們無辜枉死和她脫不了幹係！”林老漢說的字字有力。
關星河關心的並不是這個：“那她怎麼又成了小偷呢？”
“我們死後，靈魂飄蕩在這世間，心裏一口惡氣堵著，就經常去打聽關於雪雁那殺千刀的消息。我們從一些死去的魂魄口中得知，她初中畢業後，自己找了份工作，常常和一群小偷無賴混在一起，也有些無所事事的人，按有學問的人說法，她認識的都是社會邊緣人士，或者不法之徒。”
“她本來是做服務員的，但後來嫌工作太累，辭掉不幹了，多年以後，就出現了一個神偷。”
神偷？嗬嗬，跟寫武俠似得。
這確實也太戲劇化了，關星河不由想著。
“那你們又怎麼知道這個神偷就是她呢？”他又生出一個疑惑來。
林老漢說：“哎呀，那說起來真是一匹布那麼長啊！”
林老漢敘述起這一段故事。
大約三年前，也就是老林家死去的兩年之後，林老漢在世間遊蕩，想著能不能從別人那裏“借”點香火和冥幣。
香火和冥幣，是在世的親人燒給死去的靈魂的，有大用處：有了香火，靈魂存在的時間能更長，香火越多，靈魂也就越能存在的久，有些子孫興旺的靈魂，因為香火源源不絕，吃都吃不完，甚至可以永生不滅！而有了冥幣，靈魂就能更加強大，不被邪念侵擾，就算你的靈魂本來就很邪惡，通過吸收冥幣也能讓力量變得更加強大，萬夫莫當，百毒不侵。按網遊的講法，香火可以說是決定著生命值，冥幣可以說是決定著武力值。
而林老漢一家，人丁單薄，別說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就是近親，自己的祖先還顧不過來，哪有工夫拜祭你呢？這樣自然也得不到香火和冥幣。
沒有香火，沒有冥幣，林老漢一家也隻有全部出動，去尋找別的香火不斷、冥幣多多的人家，伸出鼻子去蹭一點香火，拿出手“順”一些冥幣，這樣才勉強活得下去。
說是“借”，其實也與乞討和偷竊差不了太多。
就這麼，林老漢偷偷跑到一個靈魂跟前，去“借”香火。
還沒借到，林老漢就想跑了，隻聽那靈魂哭哭啼啼，大哭跟著小哭，小哭連著大哭，眼淚跟水龍頭似得嘩嘩流，還一個勁兒地大喊：“隱娘，握草你祖宗！你生兒子沒菊花，生女兒被人搞......”那陣勢，差點讓林老漢以為他是發瘋死的。
好在這種靈魂，罵人罵的太投入，不會發現林老漢偷了他香火，以前林老漢因為偷竊，就常常給別的靈魂胖揍一頓，邪念侵入腦海，差點變成白癡。好不容易不用承擔風險了，這個機會哪能放過，所以林老漢隻是忍著。
忍著忍著，實在是忍不下去了，那靈魂罵完就哭，哭自己對不起新娶的又賢惠又漂亮的老婆，對不起剛剛三歲聽話懂事的兒子，對不起隻生了他一個，現在年邁的老父母，對不起無私借錢給他的好兄弟，聲音淒切，聽著讓人心酸。
剛好林老漢的香火也吃夠了，於是他出聲打擾：“大兄弟，大兄弟！你別吵吵了，你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說出來就會舒服一點。”
那靈魂立刻止住了哭聲，點頭說：“對，有句話說得好，你有一個蘋果，我有一個蘋果，我們交換，一人也隻有一個蘋果；你有一份快樂，我有一份快樂，我們交換，一人就得到了兩份的快樂；你有一份煩惱，我有一份煩惱，我們交換，煩惱就成為了零，零就代表著消失，代表著一切都化為烏有，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