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清晨馬幫的小夥子拉了馬過來,把茹達斯托到舉馬背上後,自己也上馬,然後兩個人直奔昆士蘭。
“真的真的非常感謝,我沒有任何可以回報給你們的東西,可你們仍然全心全意的幫助我。”
“這沒什麼啦,我們這種在外麵混的人,比較能感受那種渴求幫助的心情。馬幫在外麵跑,經常會遇到各種危險困境甚至丟掉性命,這一路走來全靠同伴之間互相扶持。對我們這種拎著腦袋找飯碗的人來說,情義比金錢更重要,畢竟死掉的時候錢不會跟你走,可是那種,那種感情吧,能讓我們閉眼的時候不留遺憾。”
“我能理解。”
“是吧,你也是在外麵跑的人,我覺得你肯定能理解。我沒有念過書,所以老是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想法,我隻能借用大鍋頭的話,‘在外麵混,重要的是講義氣。’”
“真羨慕你們啊。”
“我們?為什麼?城裏那些人不更值得羨慕?”
“因為你們快樂且自在。”
“哈哈哈,因為這個嗎?你要是跟我一樣不知道哪趟跑商就會死在外麵,你也會及時行樂的。對了,你怎麼受的傷?”
“回家路上被豹子追趕。我們還要多久到昆士蘭?”
“少說要兩個小時。”
“勞煩請快一點,我很長時間沒有回過家了,非常想念家裏人。”
“好嘞,你坐穩嘍,我要加速了!”
馬蹄聲逐漸急促,小夥子全神貫注於前方的道路,也不再說話。茹達斯閉上雙眼緊緊摟住小夥子的腰,他不想再去編造那些子虛烏有的謊言了,至少現在不想。在朝陽時分兩個人到了昆士蘭,因為是王室所在地的緣故,這裏的戒備盤查比之前的城市要嚴格許多,不能證明自己身份的人沒有資格進城。
“我幫你進去,馬幫的身份比較好進城。”
“不用了,到了這裏就跟到家一樣,真心感謝你們的幫助。”
“總感覺你身份很不一般,也許以後你能幫上我們。”
“不,我連普通人都算不上。而且我從心裏不希望能幫上你們,因為那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不太…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回去告訴鍋頭,永遠不要走任何一條靠近納維亞的路,永遠都不要。”茹達斯直視年輕人的眼睛,他慢慢後退,然後轉身走向哨卡,那姿勢完全不像一個受了傷的人。衛兵上來攔住他,簡短的盤問後,茹達斯和衛兵一起消失在了城門內。馬幫的小夥子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但茹達斯如同深淵凝視般的眼神,就像迷霧一樣在他腦海裏揮散不去。
“這人到底經曆過什麼啊…”
衛兵把茹達斯帶到了堆拔房,戍衛隊長正在裏麵點檢器具。
“報告!”
“講。”
“這個人說他受到了亡靈的襲擊,並且亡靈軍隊正在屠棱附近集結。”
隊長走過來,他打量了一下茹達斯,然後把目光聚焦在茹達斯的臉上。
“你看到亡靈了?”
“對,他們發現了我,我被…”
“為什麼進邊防線的時候不跟那裏的衛兵報告?”
“我想先見見家裏人,我很久沒回過家了。”
“現在見完了?”
“是的,他送我過來的。”
隊長看向衛兵,“報告隊長,他確實是被人送過來的,不過送他的人在他進城之後就走了。”
“你叫什麼名字。”
“茹達斯。”
“你讓我覺得很可疑,知道嗎,這種信息曆來都是從邊防線逐級上報,而你偏偏要跑到昆士蘭。”
“長官,我很抱歉沒有按照流程去處理這件事,但是請您相信我說的話,至少也派人去看一看再做判斷。我不想再有人被亡靈抓住,我不想再有人重蹈我父親的覆轍了!”茹達斯的眼眶裏聚集了這一刻所有的情緒,它們從眼角傾瀉而出,帶著顫動人心的力量。隊長平靜直視著茹達斯的眼睛,良久之後,“帶他到營房,我去上報。”
“是。”
雖然昆士蘭是王城,但消息並未如預想的那樣快速傳遞到國王耳邊,上級領導在質問這個信息為什麼是從昆士蘭發現,而邊境線卻一無所知。茹達斯被傳喚到營長的辦公室,他必須要為此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隊長帶著茹達斯上了樓,然後把他交給應勤的衛兵。
“利亞,人我帶來了。”
“辛苦你了,隊長。”
茹達斯死死盯著利亞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