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夏很清楚,她不再恨顧慕琛。而且她不想顧慕琛總是以主觀情緒來一味的評價她是恨他還是愛他。她知道顧慕琛占有欲很強,可是一些事情上,根本就不能把占有欲當成愛她的理由。
蘇若夏握緊拳頭,她想跟顧慕琛說清楚她的想法。
“你已經厭惡我厭惡到看都不想回頭看我一眼嗎?”顧慕琛的聲音又從身後響起,蘇若夏沒能開口說話,顧慕琛的聲音卻帶上了一點慍怒,“蘇若夏,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沒有。”蘇若夏歎了口氣,轉身眼睛直接對上顧慕琛那飽含傷痛的眼睛,蘇若夏繼續重複著那句話,“我沒有恨你。”
顧慕琛一聽,眼裏閃過微微的光,但稍縱即逝。他微微垂了眼,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蘇若夏有點不知所措,因為顧慕琛沒有給她說下文的機會。
“是無愛了,所以不恨了嗎?”顧慕琛深神色複雜,看得出來,他很害怕蘇若夏會給他這樣一個答案。若是蘇若夏把這句話親自說出口,他難保不會崩潰。
“顧慕琛,你就那麼喜歡用你自己的想法去揣摩別人的心思?還是把自己的情緒建立在別人的情緒之上讓你覺得很有成就感?”
蘇若夏毫不留情地直接把壓抑自己很久的想法發泄出來,她想說很久了,可是之前一直唯唯諾諾地怕傷害顧慕琛,她才忍著不說。
但是現在,她不怕了,她覺得如果自己不說出來,顧慕琛一輩子都不會改正。他顧慕琛總是用看待商人的眼光來同樣看待她的情感,也是用商人的心思去揣摩她的心思。
可是商人是勢力的,他可以用這樣的戰術與商人周旋,而她不是。他顧慕琛如果要把這一套用在她身上,真隻能是讓她毅然決然選擇離開。
“你說什麼?”顧慕琛顯然對蘇若夏能提出這樣的質疑有些震驚,他感覺蘇若夏出去一趟回來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以往,她是說都不會說出這些話的。
在他的印象中,蘇若夏一直都是乖巧柔弱的,對他也是言語溫和,不帶一絲攻擊性,更別說能跟今天一樣與他爭鋒相對,恃氣淩人。
可是這樣的蘇若夏,在顧慕琛看來,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是顧慕琛以前從來沒有發現的,他一麵懊惱自己這瞬間好像沒了任何氣場,一麵又不可抑製自己的內心深深被蘇若夏吸引。
蘇若夏出去的半個多月裏究竟經曆了什麼?他雖然說不出來蘇若夏具體哪裏變了,但是又覺得她身上的氣場還是什麼變了,很模糊不清的概念,挑起顧慕琛更大的探索欲。
“顧慕琛,請你記住,我是你妻子,不是你商業利益上的對手。”蘇若夏一字一頓地說著,聲音不大,卻非常堅硬。
無形中的氣場讓顧慕琛有些震驚,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嬌弱纖瘦的女子,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蘇若夏叫顧慕琛僵在原地,她覺得自己總算扳回一程,一直以來她都太過於縱容顧慕琛的主體地位,一直都順著他的心,說他想聽的話。
可是當矛盾一次又一次出現時,她才覺得她的心不是錯付了,而是她沒能把握自己的地位,把自己放得太低,所以顧慕琛才一直忽略她的感受。
“如果,你沒能分清事業和愛情,請你不要輕易留住我,也留不住我。”蘇若夏不再多看一眼顧慕琛,一步一步走出了嬰兒房。
既然顧慕琛回來了,孩子她也看了,那也該到了離開的時間了。蘇若夏沒有回頭,此時她不能回頭,因為她不想去探究顧慕琛的神色和情緒,更不想讓自己好不容易才堅硬一點的心髒,又因他而柔軟。
蘇若夏覺得自己真的有了質的成長,也許是西藏一行讓她視眼開闊了,胸懷也放開了,思想更是不再隻局限於一個地方,一個人身上。
她還年輕,不必把自己搞得那麼傷痕累累。她快步走到臥室,拿起自己的包,正要往外走。
“吧嗒”一聲,門被鎖上的聲音,還有隱隱約約的腳步聲,蘇若夏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神經也不住緊繃起來。那緩急輕重都控製得當的腳步聲如此熟悉,蘇若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顧慕琛。
腳步聲越來越近,蘇若夏的臉也越來越熱,她一直捂著驟跳個不停的心髒,一直在自我暗示:放輕鬆,蘇若夏,放輕鬆……
無濟於事,蘇若夏覺得自己都要心跳加快到爆破而死了,可是對方好像沒有任何要實施侵略性的動作,而是靜靜地站在臥室的門前,呆呆地看著她。
顧慕琛著實被嚇了一跳,無需疑問,他確實聽到蘇若夏這樣子指控他,心裏還是很不舒服。但是他轉念一想,蘇若夏說得也沒錯,他確實把她束縛得太緊,總是惡意揣摩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