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本來也沒覺得這事兒是個事兒,所以一直沒有給蔣黎打過電話,也就在微信上像平常一樣問候了幾句,她怕給她壓力,但看現在這樣子,是不是應該問問呢,安慰她一聲沒關係?
說做就做,周琴起身去尋電話。
蔣黎捧著手機最開始是坐在馬桶上,後來謝桐過來敲了兩次門她才出來,然後抱著手機回到房間,坐到了床上。
她聽著謝桐似乎是和誰在講電話,感覺火氣超大,但又聽的不太真切,就算是能聽的清楚她也不想去聽,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沈露的聲音,不管怎麼轉移注意力都沒有辦法。
如果在赫邶辰身邊,她能過去找他,問他,聽他解釋,像這種沒頭沒腦的猜想最是煩人。
就在她歎氣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想起,蔣黎嘴角不受控製的揚起,然後在看到顯示號碼的時候回歸平靜,甚至耷拉下去一點。
她接起電話,輕聲的喊了一聲媽。
電話是周琴打過來的。
周琴在那邊重重的歎口氣,蔣黎這邊心就提的老高,然後就聽見她婆婆說,“哎呀,氣死我了,剛剛才和你發微信的,怎麼轉眼手機就不知道扔哪了!”
蔣黎,“……”
為什麼有種不知道今昔是何年的錯覺。
“喂,小黎,你聽不到我講話嗎?家裏的座機好像信號不太好。”
蔣黎趕緊搖頭,又想起周琴在那邊看不見,“沒有沒有,聽的見,媽,要不,等下我給你打手機找找?”
“唔,不用,我調的是靜音,剛剛才邶星才給我打過,沒聲音。”
蔣黎咽了一下口水,乍然聽到赫邶星的名字讓她心頭一跳,她有種想問問赫邶辰的衝動,但卻在開口的最後一刹那喊了停。
周琴問了她今天去到哪裏玩,她這邊天氣怎麼樣,吃了什麼,細致又溫柔。
這些周琴在微信上都問過,她也都回答了,而且是秒回的那種,她不相信周琴沒有看到,但是她在這裏重新問一次,那她就重新答一次,一樣的回複,完全不同的心情。
周琴中途沒有提一句雷鬱的事,和風細雨般的關懷裏,是對她的安慰與支持。
沒事,孩子,我們相信你。
沒事,孩子,這事終究會過去。
蔣黎不自覺的紅了眼睛。
又和周琴聊了幾句家常,蔣黎心裏的那個名字反複的在喉間湧起再咽下,一直也沒問出口。
反倒是周琴,她先開口提了雷鬱,“我聽說雷鬱的妹妹生病很嚴重,沒事吧?”
蔣黎垂下眼角,“先天性心髒病,預定好是下月去M國治療,所以在手術前陪她過來玩的。”
周琴那邊嗯了一聲,然後歎口氣,“雖然臉被打了馬賽克,但看雷鬱的樣子也能知道小姑娘肯定還蠻漂亮的,我一直都想有個女兒,邶辰娶你的時候我還不了解你,但是了解後就覺得上天對我還挺好,讓我多了個閨女,當大人的最簡單的心願就是孩子們平安喜樂,所以你在玩的開心的同時要注意身體,別生病也別磕了碰了的,不然媽媽會心疼。”
如果剛剛周琴的話蔣黎還隻是紅了眼睛的話,那她這番話直接就是一記暴擊,蔣黎咬著下唇,哽咽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