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東胥仙閣。

“唾!唔喂!都給我讓開!一群烏合之眾,竟也膽敢在這裏撒野!”一個彪形大漢,手提巨斧,在地上哐啷啷的拖著,走向人群。

“你是什麼人?”一名年輕人看不慣這個粗糙而又衣不遮體的大漢。

“北野狂人,焦恩!怎麼了!你們聚眾鬧事,還不讓我參加了?哪有這門子道理!”

“北野狂人?北野乃是蠻荒之地,東胥仙閣哪是你這種人來的地方!”年輕人說話毫不客氣,把焦恩氣的臉色發白,他長相本來就很浮誇,滿臉橫肉,被這個年輕小夥子一說,表情更為猙獰。

“我!”隨即提起巨斧便要坎去。

“住手!來者便是客。”隻見人群前一位白衣老者,手持白羽仙撣子,說了句。

“呦!您老人家也在!聽說這仙閣出了逆徒,不知道身為幻宗閣主可知曉?”看那滿臉橫肉的焦恩,突然擺出一副挑釁的嘴臉,讓人看去實在是有些乏味。

“這好幾百人都是來告訴老夫,本仙閣有逆徒,不知你說的是不是和他們說的一樣?”

焦恩環顧了四周,黑壓壓一片全是人,打眼望去各門派的人都在,就連平時少有名氣的九流門派都聚齊了。

“好家夥!這天地間所有門派都來了!著實讓人神往啊!”

“切!一個蠻荒野夫,懂什麼神往,竟在那裏瞎用詞。”一個人群堆裏的丫頭也說了句,讓眾人恥笑了一番。焦恩感覺所有人都在恥笑自己,忍無可忍大聲說道:“我!焦恩,今天來就是護段正天周全的,什麼逆徒,都是狗屁,你們各大幫派,好的,壞的,歪的,邪的,包括他東胥仙閣的人,都想打我段大哥的主意,無非就是想得到他手裏的獨步劍譜!又何必假惺惺!”

“就憑你?估計連尚武都沒有達到,還好意思在這裏護人周全!我看你還是走吧,這裏是仙閣,你一個民間土匪,下去吧!”人群中陸陸續續的都在起哄。可焦恩不這麼看,他覺得這幫人越是讓自己退去,心裏越是有鬼,他才不怕。

“那麼好,你們是仙,我是人,你們誰上,讓我看看仙人的實力!”焦恩放出話來,要當眾討一場比試,話音剛落,好多人從人群裏走了出來,來到焦恩的麵前,上下打量,隨即剛才那個年輕人說道:“讓我來試試!”

年輕人毫不留情,上前就掏出一柄細劍,就是一刺,焦恩順勢一躲,斧頭並沒有動,隻是輕輕一閃,後退一步笑道:“瓜娃子,果然好劍法,想必你就是西蓬劍閣的弟子吧,不過雖說劍招不錯,但是劍氣少了些。”話沒說完,又是一刺,焦恩又是一退看了看說:“呦,真的想比試?”

“那麼多廢話,就知道躲,你不是說比試嗎?”

啪!一聲脆響,那個年輕人的劍掉在了地上。

“這?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幻宗大人,段大哥在哪?讓我見見!”焦恩懶得管那個年輕人,著急的問白衣老者。

“不尊重人?”年輕人覺得這是對自己的莫大恥辱,又第三次衝了過去,直奔焦恩的後背。焦恩一邊看著那個白衣老者,一邊左手手心向下,用力一按,整個仙閣突然搖晃起來,年輕人搖搖晃晃還沒等用劍碰到焦恩,就摔倒了。不止他一人,人群一半人都相繼倒了下去。隻有很少數人和那個老者巋然不動。

“沒想到你的移山大法現在用的這麼爐火純青。看來,段正天沒少教你。今日他的妻子臨產,在藏劍閣呢,你去吧,記住別打擾他們。”老者捋了捋胡須,眼睛笑眯眯的說著。

“什麼?移山大法?他是你們東胥仙閣的弟子嗎?”

“想必您就是西蓬劍閣的掌門了!久仰久仰,剛才那個莽夫是我們仙閣的徒孫,對徒孫罷了,要是多有得罪,請多見諒!”

“見諒?那麼好,讓你的愛徒或者掌門西門宇,前來相見。當初,各大門派,和睦相處。沒有任何紛爭。但就是你們掌門收了一個叫段正天的人為徒,他到處惹是生非,到處比武切磋,傷了很多人,比武切磋,多少會有點擦傷,但是段正天他欺人太甚,每次切磋,對方不服的話,就會當場將其斃命。我們忍了他好久,認為你們可以多加管教。可就在前些日,他偷走了世間最為邪惡的劍法,更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今日,我們幾大幫派來到你們東胥仙閣,不是要找你們麻煩,而是要求你們把段正天交給我們。難道,你們這也公然袒護不成?”

“戀矽!快了!快了!加油!”一個中年男子跪在一位女人的床邊,原來是這女人正在生孩子,因為事情緊急,外麵又層層圍堵,根本馬上叫不來產婆,隻好自己生。

“啊!啊!”女人狼嚎一般的叫著,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讓女人死的心的都有。床邊不苟言笑分外緊張的男人,咬緊後槽牙死死盯著女人的肚子,緊緊握著女人的手,虎口都被扣破了一層皮,鮮血都在往女人指甲裏鑽。

“什麼人?”這一聲厲叫,嚇得躲在藏劍閣柱子後麵的焦恩差點魂飛魄散。

“是!是我,段大哥!”焦恩害羞的從柱子後麵慢慢移動到前麵,原來那個在床邊的男人就是段正天,那個女人便是他的愛妻戀矽。焦恩看這場麵實在是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多看一眼,用手捂住眼睛道:“段大哥,起好名字了嗎?”

“你小子,不好好在地上當你的土匪頭子,來天上作甚!剛學會飛天術,就要顯擺顯擺?”段正天打趣的說著,一邊緊盯著戀矽的肚子。

“外麵都快吵成一鍋粥了!你不去看看嗎?”

“一群凡夫俗子,等戀矽生完,我去會會,不著急!你剛才說什麼?名字?”

“哦,對對!”焦恩非常相信段正天的實力,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讓他趕緊出去的話。

“段大哥的孩子是不是得起個霸氣的名字?”

“如今,東胥仙閣被這些卑鄙之人圍堵,我也不能一直在藏劍閣裏躲著,藏劍閣屬於仙閣的男弟子範圍之內,女弟子師妹們在藏羽閣,你這樣,快去藏羽閣找幾個師妹說明情況,過來照看戀矽,我好出去看看。”

“可是……戀矽嫂子也是女的,他怎麼來的藏劍閣?”

“正天師弟?正天師弟?”

“我在這!”

“原來你在這!正天師弟,外麵已經躍躍欲試,快打起來了,你不去看看?戀矽我已經派師妹過來了,你快去看看怎麼辦吧。難道非要驚動西門掌門嗎?”原來是是仙閣大弟子張凡。

“師妹來了嗎?那麼好,焦恩,你雖說不是我仙閣弟子,但是護閣也有你的責任,你現在在這裏陪同師妹一起照看戀矽,我去去就回。”說罷剛要撒開戀矽的手,卻又被狠狠地抓住。

“正天!不要去!”戀矽腦袋、脖子全是汗水,就連整個床都已經被汗水浸濕,她有種不祥的預感,緊緊抓住段正天的手,一邊搖著頭,一邊痛苦萬分。

“沒事,我去去就回!”段正天還是撇開了她的手,急忙衝了出去。

“段正天今天必須交出來!否則我們今天就要血洗你們仙閣?”

“什麼人竟敢在此放肆,東胥仙閣乃是真正修仙之地,你們也多多少少是仙人,為何這般無理取鬧。我段正天行得正坐的直,那些道聽途說之詞,怎能相信。”段正天一席白衣,英姿颯爽,正氣凜然的說著,雖說人群中都是來抓段正天的,但也不缺乏女悲之流,看段正天這盛世美顏,也一時間犯了花癡。

“好一個行得正,坐的直。那麼,獨步劍譜怎麼說?難道也是應該的,獨步劍譜乃是邪門的劍譜,所到之處,片甲不留的邪門功夫,你又是怎麼得到的?戀矽是你妻子吧?你明知道,戀矽他是鬼王之女,卻不聽勸阻與其相愛,這不是大逆不道,是什麼,這不是屠害生靈是什麼?難道你不是為了學習而奪得此書的嗎?難道你不是為了獨霸天地,獨霸仙閣而奪得此書的嗎?難道你真的不是鬼王的奸細嗎?”

這話聽的段正天迷迷糊糊,他越發的感覺到頭痛,可能是精神過度緊張,也可能是被誣陷的過度真實,他都在開始懷疑自己了。這時幻宗閣主,也就是那個白衣老者說道:“你們不用這般咄咄逼人,愛情自古以來不分對錯,如果他們互相相愛,那就不用在乎戀矽到底是誰家女兒。”

“話雖如此,但是今天段正天必須給一個交代,要麼自廢修為,要麼交出獨步劍譜,要麼交出戀矽,三個選擇,任何一個選擇我們都接受,我們立刻退出仙閣,永世不來叨擾!”

“殺我可以,辱我可以,但是不要提我妻子,提我仙師,你們如果想要在這三個選擇中選擇任何一個,來取便是!”

唔喂!人群中突然叫聲連連,定神一瞧,一把巨斧在人群裏肆意畫圈掃蕩,砍傷了很多人。

“把你的開天斧收起來!你這是在做什麼!”原來是焦恩衝了出來,太過氣憤,操縱著自己的巨斧在人群裏掃蕩開來。

“你不用動手,我把他們全屠了得了,反正我本身就是一個土匪。”焦恩的確讓人佩服,也著實讓段正天喜歡,這麼個好兄弟,他多少年來積的福氣。他很欣慰,但是他不想讓他這麼做。

“你一個莽夫,竟敢對我們如此無理!別說你是仙閣的徒孫,就算是西門宇也不敢這麼對我們!”一個不知名的門派掌門人在吼叫著,因為他剛被巨斧所傷。

整個東胥仙閣被堵嚴嚴實實,剛才還是稀鬆幾百人,現在越來越多,讓人透不過氣來。這讓幻宗閣主甚是厭煩。也慢慢失去耐心,他看了看身邊的段正天拍了拍肩膀,那種眼神讓段正天看著有點恐怖。

鹵白色的天空,卻被這群黑壓壓一片的人搞的醃臢不堪。仙氣逼人的仙閣此時成了聚眾鬧事的肮髒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