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獸師與練器師藥師屬於黃金三職,平日裏在街道上難得一見,而今天樓下摩肩接踵的大街上,不時就走過一個。其中佩戴赤橙黃三種顏色的訓獸師最多,這也是屬於一二三級,最初階的訓獸師。看著各種各樣訓獸(訓獸師們多喜歡稱自己訓獸為盟獸,意為結盟之獸),或被騎著或跟在自己主人身邊,穿行於街道之中,坐在天下食客酒樓二樓窗邊的鹿鳴城心情甚好,若換別的日子,他哪裏能見到這麼多形態迥異個性鮮明的訓獸。
少頃,店小二便端著八道特色菜笑著過來,“兩位公子,菜齊了,這是您的酒。”說著他將托盤上的酒菜悉數拿下來。
“嗯。”流刃點了點頭,揮手打發店小二下去,然後拿起筷子,一口色香俱佳的菜入口,他胖乎乎的臉上登時流溢出幸福之色,“好吃,哈哈,老大你嚐嚐!”
“真的?”城也有些迫不急待地拿起筷子。
就在這個時候,酒樓二樓樓梯口傳來了不滿的嗬斥聲。
“怎麼上麵也滿了!”一個身著錦衣帶著綠色(四級)訓獸紋章的青年與身邊兩人站在樓梯口,睨視著樓上眾人。那人長著一個異常長的怪臉,卻有著一雙滑稽的小眼,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頭馬長著個人身體,或者是一個人長著個馬頭。
“薛師兄不要動火,大不了我們攆個位置出來。”說話的是馬臉青年身邊一個精瘦的青年,他也是名綠章訓獸師,但從修為上看,他與身邊的薛姓青年還有一段距離。
“翎師兄說的是,薛師兄不要生氣,我們找個好位置,將那桌人攆走就是。”薛師兄身邊另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開口說,他長相還算清秀,就是那雙充滿陰鷙的眼睛,令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陰險。
“那鹿鳴師弟看中哪個位置了呢?”薛師兄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瑩綠色訓獸紋章。
那位叫鹿鳴師弟的少年目光掃視偌大的酒樓,最後將目光定格在窗口流刃那個桌子。正好城的目光也移到那人身上,兩人對視片刻,同時瞳孔收縮。
“哈哈,就那一桌!”鹿鳴師弟指著城與流刃那個位置。
“啪!”流刃猛拍桌子,剛要暴起,卻被城壓手製止了。
城死死地盯著那個與他同姓的十七八歲的少年,腦中六歲以前那些幾乎被塵封的記憶紛紛飛起,淚水無助絕望心酸侮辱折磨害怕等等,幼時的一切不堪回首的往事都與眼前這人有關。
他就是鹿鳴浩,黑木城的鹿鳴家族族長之孫,小時候由於養父常年在外,而城空有一身力量,卻沒有一點武技,因而受到他的百般欺辱。有一次,城被鹿鳴浩的那頭一階黑靈赤尾犬撞到糞水中差點溺死,自那之後他將自己鎖在自家小院中半年沒出門。
盡管受盡侮辱,幼小的他卻沒有屈服,哪怕被打死,他也不肯向這個驕橫的族長之孫低頭。
“開!”鹿鳴浩雙手合十,隨著他低吼聲響起,他胸前黃色(三階)訓獸紋章頓時光芒大漲,一頭牛犢大小,渾身漆黑卻有著一條半丈長的赤紅色的尾巴的凶犬,從訓獸紋章的開啟的淺藍色時光之門中躍出來。
“唔……”三階黑靈赤尾犬低吼著出現在鹿鳴浩身邊。
“赤龍,看看那人是不是當初的小蠻牛?”鹿鳴浩指著城對黑靈赤尾犬說。
“吼!”黑靈赤尾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曾經被它多次戲弄,甚至差點被它捉弄死的小蠻牛。
看著那著頭目光中充滿戲謔的惡犬,城緊握的拳頭緊握,指甲掐入手掌中,竟然生生的握出血來,而他卻不知道。
“他們?”馬臉薛師兄不由皺下眉頭,鹿鳴城在他眼中充其量不過是個大武師,一點威脅都沒有,但城對麵的流刃卻讓他多看幾眼。自己是七層武宗,那個紅發少年卻也是七層武宗,比自己的翎師弟還高出兩層,如果真有衝突,他們打贏是沒有問題的,但也可能會有損傷。不過,他沒有反對,畢竟鹿鳴浩開口,退縮可就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