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省高檢的檢察官立刻問:“這些照片現在在哪兒?”

“照片在江陽那裏,當時他藏到了隱蔽處,所以我沒見到。”“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的話是真實的?”

朱偉目光不動,卻慢慢搖了搖頭:“我沒證據。”

與會者一陣私語,檢察官毫不留情麵地指出:“你的消息很駭人,我們今雖然是內部會議,與你之間的談話不會外傳,不過你無憑無據這樣也不合適,如果被外界知道,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朱偉冷笑道:“我和江陽對這件事調查了十年,證據,很早以前是有的,結果卻一次次被人為破壞殆盡。我現在這樣,確實是無憑無據,不過到負法律責任,哈哈,我們早就埋單了。我先被撤職,後去進修,再後來調離崗位,從一個刑警變成派出所民警,每處理大爺大媽的吵架糾紛,也許這在各位大領導看來是不夠的,可是江陽坐了三年冤獄,從一個年輕有為的檢察官,被人栽贓坐牢,變成一個手機修理工,哈,這總夠負法律責任了吧!”

“你江陽是個年輕有為的檢察官,他三年坐牢是冤獄?”另一位檢察官問。

“沒錯,我要舉報的就是江陽入獄的冤案!”朱偉的鼻頭張合著,仿佛一頭憤怒的公牛。

檢察官皺眉道:“死者江陽的材料我們都看了很多遍,包括他入獄的判決書和庭審記錄。關於他違紀犯罪的幾項罪名,都有照片的物證、行賄的人證,以及他自己的口供和認罪書,證據充分,怎麼會是冤案?”

朱偉哼了聲:“張超殺害江陽,一開始不也證據充分,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判他死刑槍斃他,現在又回過頭重新調查了?”

“這……情況不同。”檢察官耐著性子回答。

朱偉哈哈一笑,繼續道:“江陽入獄前,正在追查現在金市公安局的政委、當時平康公安局的副局長李建國涉嫌謀殺嫌疑人滅口、毀滅證據的案子。”

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都瞪大了眼。

“結果江陽被胡一浪以家屬作為威脅,去談判,談判桌上,胡一浪擺出一堆現金,拿出一副撲克牌,讓他贏錢,江陽不予理會,胡一浪又找來姐勾引他,他同樣不為所動,轉身離去。可誰知胡一浪早已用相機偷拍,把江陽拿著錢、被姐搭在身上這些場景都拍了下來,舉報到紀委,稱他以檢察官的身份,多次向企業勒索賄賂,企業迫於無奈才舉報。不光如此,真是巧合,那幾江陽工資卡上突然存進了二十萬,一個他曾經處理過的一起刑事案的當事人向檢察院自首,江陽幫他實現輕判,他給了江陽賄賂。由此,江陽被批捕,隨後被金市檢察院提起公訴,一審判決十年,江陽不服,提出二審,二審改判三年,直到他出獄。這樣一個正直的檢察官最後被逼迫到如此地步,你們這些省高檢的領導怎麼看?”他咬著牙齒,眼睛布滿紅絲。

一位省高檢的領導道:“可是江陽自己寫下了認罪書,並且在二審開庭時,當庭認罪,如果他真如你所,一切都是被人栽贓陷害,他怎麼會自己寫下認罪書?”

朱偉深深吐了口氣:“他之所以當庭認罪,是因為他上了張超的當!胡一浪是真人,張超是徹底的偽君子!到底是不是張超殺了江陽,我不知道,但張超肯定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