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憶湧、三生現(1 / 3)

孤寂、清冷、恐慌,這是良辰此刻最直觀的感受,在仙魔戰場上那遮天蔽日的黑色大手和那幕後黑手無情的嘲笑,一直在良辰僅存的思維中回蕩。 良辰此刻隻感覺自己的元神之力正在緩緩的消失,不過記憶並沒有因此而消失,相反卻是如潮水一般湧來 那是一顆水藍色的星球,那是一片無垠的沙漠,那是沙漠之中的一座小城,那是小城中一座清冷的寺廟,那是一個二十多歲五體投地的青年,鏡頭好似一點點在放大,在清晰。 年輕人一頭略長的黑發,鼻挺額寬,眉目間一副善意,模樣雖然普通,但是卻給人一股溫和之感。青年此時正跪伏於一座比較陳舊但頗為幹淨的寺廟之中。青年所拜的是一座慈眉善目的佛像。佛像表層的鑾金已經斑駁脫落,看起來像山間野地裏風晾多年的雕塑。 青年此刻表情異常嚴肅,對著佛像施拜大禮,嘴中念念有詞,仿佛是一位沉浸佛法已久的高僧。 “佛主,我名良辰,一生樂善好施,做過的好事無數,生活節衣素食,不傷生靈,一切以佛法度己度人,這是第兩千零八十天,我在您的佛前已經求了快六年了,為何您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年輕人的聲音越來越重,最後竟然憤怒了,那滿腔的怒火似乎早已醞釀了太久太久。 “辰小子,我就知道你在這裏,快,快跟我回家,你母親去了!”一位皮膚黝黑,上了年紀的老人對著在佛前跪拜的良辰焦急喊道。 砰 良辰心中好似有什麼碎裂了一般,雖然知道自己母親時日無多,但突然的噩耗還是讓良辰心中悲憤萬分。 在身後老人焦急的催促中,良辰突然額頭一抬,刷的一聲站起,雙眼赤紅,臉頰如火! “好你個野佛,枉我敬你為佛主,日日祭拜,年年如一日,隻因人們傳說你佛法無邊,普度眾人,時顯佛跡。我母親病重臥床數年,不見好轉,隻求你讓我母親病情有所好轉,當初要不是為你修建金身,修補寺廟,父親也不會因疾病故,母親也不會悲傷過度,如今,如今,如今。” 良辰突然哽咽,兩行淚水留下,修長的指甲刺進手掌也絲毫不知,殷紅的鮮血一滴一滴緩緩的滴落而下,映襯那張憋的通紅臉頰,好不瘮人。 “我想問問你,弘的什麼法?化的什麼緣?度的什麼人?既然你這麼不通情理,不講因果,不度佛緣,那我今天就推了你,反正這偏僻寺廟你也享受不到多少香火,我這就超度你!”良辰說完,抬起身前的供台朝著佛像砸去,身後老者的呼喊在這一刻好似再也聽不清楚。 轟轟轟! 此時佛像突然震動,整座寺廟開始搖晃起來,整個寺廟的頂部突然塌陷下來,正準備砸向佛像的良辰來沒來的急發現怎麼回事,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點點記憶如破敗的畫麵一般,一幀一幀的從良辰記憶深處飄過,隨即再度陷入黑暗。良辰此刻的感覺是非常的冷,已經湮滅,那種深入神魂的冷讓良辰整個心中升起了一股 絕望,那是一股淒涼的絕望,一股孤身一人麵對末世的絕望。 金光,一絲金光突然在黑暗中亮起,慢慢的越來越亮,金色的光芒耀眼,良辰在這一刻好像找到了母親溫暖的懷抱,迎著金光飄去,那種暖洋洋的舒適感讓良辰想就這樣沉睡下去,但良辰心中僅剩的一點意識告訴他,不能睡,睡著了就再也醒不來了。 “阿彌陀佛!癡兒癡兒,一世為善,一世為惡,我佛慈悲!三生化石,度盡世人!拜我六載,度你一世!”就在這時一聲悲涼的佛語傳出,良辰迷糊中沉睡了過去。 “你是誰?”在良辰破碎的元神沉睡之後,一道青色光團突然閃現在良辰破碎的元神前,對著金光傳出絲絲神念。 靈域,臨洋州東部區域。 墨城,這座臨洋州東部區域的繁華大城,在清晨第一縷陽光斜照在城門之時,整座城市仿佛在一瞬間活了過來,叫賣聲、車馬聲、怒喝聲城市的東城門此時也從城內緩緩的打開,一列黑甲兵士列隊跑了出來,迅速而有序。 黑甲士兵全身都被鐵甲包裹在內,連頭部都被黑鐵打造的頭盔裹的嚴嚴實實,隻是在眼睛和呼吸處留下點點縫隙。 “快看!墨城墨家的玄鐵衛怎麼來城門了,平時可都是城主府的精鋼衛,莫不是墨家什麼大人物回來了?”一位擔著膽子的小商販對身邊一群等待進城的人群說道。 “哼!這都不知道,前些日子墨家二小姐出城剿匪,算算日子,今日也該回來了。”一位武士打扮的青年對著身邊的小商販不屑道。 “哦!這位大俠,莫不是青城山上的那群劫匪,聽說那群劫匪有千餘人,更有六位當家,大當家更是有煉體四重脫膜境的修為,連城主大人出兵都沒剿滅,這次墨家出兵不知道勝算有幾成?”商販頗為不安,他們這些靠投機倒把的小商販,劫匪一直是心腹大患,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虧,好在這些劫匪隻要財物,並不傷人,要不然墨城那有現在這麼繁華。 武士打扮的青年聽商販喊自己大俠,心頭暗暗得意,表情也是一副大俠風範:“瞧你這點出息,墨家乃墨城第一大世家,墨家雙珠之一的墨二小姐更是有煉體五重氣旋境的修為,區區劫匪,哪裏能難得倒” “讓讓,讓讓,都站在這裏看戲嗎?要進城趕緊去那邊登記,再在這裏囉囉嗦嗦都帶進黑牢關押幾天。”就在這時,一名玄鐵衛看城門口眾人對著自己這些人指指點點,不由的大喝道。 呼啦 聽到玄鐵衛提起黑牢,眾人頓時做鳥獸散,連剛才牛逼哄哄武士打扮的青年都灰溜溜的老實登記去了,看來黑牢是讓這些人萬分懼怕的地方。 玄鐵衛好像很滿意自己的威懾效果,正要轉身離去之時,突然身形一頓。 “喂!小子,沒聽見老子剛剛說的話嗎?還不快滾,這裏可不是你討飯的地方。”玄鐵衛突然發現身前一名十三四歲衣衫破爛滿臉汙漬的少年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不由恐嚇道。少年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並沒有被玄鐵衛裝腔作勢的恐嚇聲嚇走,隻是兩眼平靜的看著玄鐵衛,眸子中透出一股玩味和滄桑。 “怎麼回事?”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玄鐵黑甲,手拿黑鐵鋼盔的短發大漢走了過來。 “額,屬下參見墨統領。”玄鐵衛一看來人立馬神色恭敬的行禮道。 “好了,好了,我說你怎麼回事,今天是二小姐回城的日子,你們做事都給我小心點,惹怒了二小姐,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都聽清楚了沒?”短發大漢對著數十名玄鐵衛高聲訓道。 “是!”整齊劃一的回答聲讓墨武非常滿意。墨武瞟了少年一眼,對身邊的玄鐵衛擺手道:“給他幾個銅板,讓他去買點吃的,別在這給我添亂。” “是,統領!”玄鐵衛應了一聲,看墨武離去,不情願的從懷中摸出幾枚銅板往地上一扔,對著少年喝道:“還不拿錢滾,害我在統領麵前被訓。”一副高高在上的神色看向少年說不出的厭惡。 穿著猶如乞丐的少年看也不看扔在身前地上的銅板,依舊平靜的看著這名玄鐵衛,冷漠的眼神讓玄鐵衛心中莫名的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