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鐸說的這一點,林森之前就聽鄭東講過。這會兒林森心裏有點兒小失望,陳鐸故弄虛玄了這麼長時間,結果就說了點兒自己早就知道的陳芝麻爛穀子!
對於林森有點兒失望的表情,陳鐸並不意外了,這貨咧著嘴笑了笑,繼續說道:“當時的刑偵隊副隊長高登,在洗手間裏,用水果刀捅死了隊長楊克。我是最早發現命案現場的,在我試圖搶救楊克的時候,高登從我背後偷襲,我雖然沒被傷到要害,卻賠上了一根手指!”
林森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心說這家夥的手指,居然是這麼斷的!
“副隊長凶殺隊長?是個人恩怨?”
陳鐸搖搖頭:“反正我是不這麼覺得。”
“不是個人恩怨,那是因為什麼?”林森有點兒一頭霧水,跟不上陳鐸的思維了。
陳鐸仿佛很欣賞林森一臉茫然的模樣,這家夥清了清嗓子,用筷子在餐桌上懟了懟,發出“咚,咚”的聲響:“咱們再來說回這一次的案子。”
對於陳鐸的跳躍式思維,林森實在是無話可說,他隻能當一個稱職的傾聽者,任由這個老貨自由發揮。
“案子我多少也聽說了,一個旅遊業的小老板,在國外買了一艘遊船,將遊船當作了地下賭場,暴力斂財。不僅非法聚賭,這家夥同時還放高利貸,同時讓手下殺害了那些想要賴賬的老賴。”
林森心說陳鐸的消息夠靈通呀,這案子基本都是刑偵隊操辦的,途中既沒有和其他幹警交流,也沒有上報給領導。這貨完全沒在刑偵隊露過麵,竟然還能知道的如此清楚,恐怕是有特殊的消息渠道。
“胡金波雖然是個老板,但是在整個s市,他根本就算不上一號人物。這家夥膽子怎麼這麼大,敢完全的蔑視法律?再說了,他將地下賭場開在船上,就真的足夠私密,躲開了警方的眼線嗎?”
被他這麼問,林森心裏也泛起了嘀咕。就目前所了解到情況來看,整個地下賭場涉案金額高的嚇人,想必有相當多的賭徒,曾經到船上揮金如土。海運公園的岸邊每天有接送那麼多賭徒,應該早就引起警方的注意才對!
在審訊其他涉案人員的時候,他們曾經聽說過這樣一種說法,在胡金波的背後,還有一個從來沒露過麵的大老板。胡金波其實隻是他的代理人。
再結合在審訊的時候,邱健清的一句“挑你能說的說”,讓林森總算是抓住了其中的關鍵:“九叔,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充當胡金波的保護傘!”
林森不敢把話說的太明,但是他基本已經明白了陳鐸的意思。
在s市裏,有一位手眼通天的高官,在操控著胡金波,並且為他的地下賭場,提供保護傘。更恐怖的是,陳鐸認為,上一任刑偵隊的分崩離析,也跟這位高官有著很深的關係。
陳鐸點點頭:“沒錯。我一直覺得,當年楊克是查到了一些什麼,但是他查到的東西,反倒給他引來了殺身之禍。”
“上一任副隊長高登就是順從了那位大人物的意思,才殺害了楊克的?那位大人物的能量,也太驚人了吧!能讓一位刑警去殺害自己的同事?”
林森還是有點兒不太敢相信陳鐸的話。
陳鐸的臉上,露出了意思苦笑:“何止這樣,知道高登後來怎麼了嗎?他在監獄裏,自殺了!”
林森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如果陳鐸說的都是事實,那麼不惜充當殺手的高登,顯然是知道那位大人物的真實身份的!如果他繼續活著,那位大人物就有暴露的風險。這個道理,他能夠想得到,高登應該也能想到。但是他實在想不到,究竟是受到了什麼樣的壓力與威脅,能讓高登在殺人之後,甘願自殺。
“刑偵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省廳多少察覺到了什麼,這才重組了刑偵隊。之所以大量的啟用你們這些新人,就是了保證刑偵隊內,不會出現內鬼。”
聽到內鬼兩個字,林森吞了一口口水,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邱健清在審訊的時候,讓胡金波挑能說的說,而胡金波就馬上配合的開了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兩個人之見,仿佛是有一種心照不宣的感覺。
現在林森覺得,邱健清顯然是知道一些什麼的,他很有可能是知道那位大人物的存在的。如果再往更壞的方向去想,讓胡金波選擇性招供的邱健清,很有可能是那位大人物在刑偵隊裏,新安插的眼線!他不讓胡金波全盤招供,是在保護那位大人物不暴露!
談話告一段落,陳鐸解饞一般又幹了一盅白酒,又吃了好幾口菜,這才抹抹嘴說道:“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多加小心,在刑偵隊裏,注意明哲保身。我歲數大了,也不想再冒什麼風險了,能混一天十一天。你小子也別頭鐵,給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