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胡天一頭霧水,沒法再理解邱健清的話了:“貨真價實的特等獎?他那張彩票,本來就是貨真價實的呀!”
邱健清沒有再說話,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林森,讓林森去充當自己的喉舌。林森被邱健清這麼指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隻能清清嗓子,開了口:“張欣欣想要借這個機會,發一筆橫財,他不滿足於僅僅當一個拖。所以在拿到那張中獎彩票之後,他開始要挾起嚴夢龍。張欣欣很可能是知道了造假彩票的內幕,以此來要挾嚴夢龍,必須將特等獎的高檔跑車,頒發給他。”
邱健清打了個響指,顯然對林森的表現非常的滿意:“沒錯。張欣欣認為這是自己發財的機會,要挾嚴夢龍,自己不僅要那輛高檔轎車,還要一筆高額的封口費。如果不能滿足他的要求,他就要將唯怡公司彩票作假的事情給捅出去!嚴夢龍也隻是給自己叔叔做事的,自己找來的托兒,反過來要要挾他,張猛龍肯定要想辦法搞定張欣欣。最後他搞定張欣欣的辦法,你們也都看到了。”
“因為張欣欣和嚴夢龍的關係特殊,張欣欣一直都用那個私密的手機,和嚴夢龍聯係。技術處查到在的那個和張欣欣通話的人,就是嚴夢龍。張欣欣不僅要拿大獎,還想要一筆高額的封口費,但是他卻不知道,嚴夢龍早就已經動了殺心。”
“嚴夢龍知道警方可以輕易的根據電話號碼鎖定到個人,所以他事先買了一個非實名的號碼,一直使用這個號碼跟張欣欣聯係。剩下的事情,就和我之前分析的差不多。嚴夢龍看到談判無望,找了一個借口,把張欣欣約到了他家的天台上。為了造成醉酒失足的假象,嚴夢龍特意吩咐張欣欣買了啤酒。而張欣欣以為自己夢寐以求的發財大計終於有了著落,便欣然前往。”
邱健清的肺活量不是一般的好,一大段長篇大論下來,不僅不用喘氣,反倒還有工夫再美美的悶一口煙:“在天台上,嚴夢龍先是找借口借到了張欣欣的那隻手機,然後又從背後把他推下了天台。再然後,就是嚴夢龍如何清除現場的個人痕跡,又是如何躲到三樓的住戶的家裏,玩了一宗金蟬脫殼了。”
胡天一副“或許你說的都對,但我還是不明白不理解”的懵懂表情:“隊長,你說這麼多,我始終不太明白,張欣欣的那張彩票,不是可以還正常兌換的嗎?嚴夢龍殺了人,可還是要給”
邱健清以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胡天,看到這種狀況,林森隻能再一次開口說道:“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嚴明嚴夢龍叔侄倆在意的,早已經不是那輛高檔汽車了。他們的首要目標,是絕對不能暴露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今張欣欣死了,為了不引起懷疑,那張特等獎的彩票,當然要照常領獎。”
“一起墜樓案,竟然牽扯出一樁彩票造假案,這要是讓那幫媒體記者們知道了,還不徹底的翻了天?後期的維穩和補償工作,都挺艱巨,省廳的領導們已經決定專案專辦了,你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就行,可別給我出去亂說!”
邱健清掃視著在場的另外三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了胡天的臉上。顯然,在這三人之中,也隻有胡天是個大嘴巴。
胡天當然明白邱健清著重盯著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貨嘴巴一咧:“放心吧隊長,我嘴巴是最嚴實的了,肯定一個字都不會往外吐的。”
胡天不知道是真的是自我感覺良好,還是在反向自嘲,反正這家夥一開口,其他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下茬兒了。
看到自己把氣氛搞的有些尷尬,胡天傻笑著試圖沒話找話:“嘿嘿,要不都說咱們隊長厲害呢。這還沒審訊呢,就已經把案件的來龍去脈,都推理的差不多了!”
胡天的恭維,反倒讓邱健清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你們沒來的時候……我略微問了幾句。不算是正規的審訊……”
在邱健清開始長篇大論的時候,林森心裏就明鏡一樣,如此多的信息,絕對不是邱健清憑空推論來的,這家夥顯然已經詢問過犯罪嫌疑人了。
幾人就在審訊室的門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等待著專案專辦的省廳人員。
“省廳的人辦事效率可是夠慢的,這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那幫小子也不知道成天都忙些什麼!”
始終不見人來交接工作,話癆胡天都聊淨了所有的話題,隻能一個勁兒的埋怨省廳的辦事員辦事效率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