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環保局的放射監測科自從成立以來,就被譽為閑職,最多就是檢查一下工地的放射強度,督促一下醫院的放射隔離,或者在必要情況下測一測空氣中的放射性汙染,全是些沒有危險的活兒——畢竟能接觸到輻射的人都知道這個東西有多麼恐怖,所以自檢嚴格程度比環保局還高!像這樣處理已經發生的輻射汙染,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不過輻射汙染源預案早已經準備好,此時按流程上就行了,雖然實際上手後還是有點手忙腳亂,但總算讓整個體製運行了起來。
疑似受到輻射的病患的血液得到了加急處理,短短六個小時之後,所有人的血檢結果就都出來了。萬幸大部分人並沒有受到強烈的輻射危害,隻是顯示出了輕度輻射症狀,不過酒店老板和幾個住在放射源旁邊的服務員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體內檢測出了超高的輻射數值,因而被強製留院治療。
當他們在醫院進行檢查的時候,環保局的人則對整間酒店進行了搜查,確認輻射中心就在發生過死亡案的兩間房間中間的衛生間。
但是衛生間內雖然檢測出了超高的輻射殘留,但放射源已經不翼而飛,不過從殘存的輻射劑量來看,這個放射源本身非常強大,任何接觸的人都會受到健康威脅。
放射源是種極其特殊的商品,無論是購買還是處理都有嚴格的管理渠道,環保局立刻查閱了聯網信息,發現近期有並沒有誰遺失過放射源。所以這個釀成惡果的放射源肯定不是被意外出現在酒店,平白無故的安置在廁所裏,然後又平白無故的被人帶走的。
海曼斯維權酒店的老板得知噩耗後,整個人就都崩潰了,這家酒店凝聚他半生心血和千萬貸款。警方細致的盤問了所有和他有過節的人,但作為一個商人,和他有競爭關係的仇家還真不少,不過這些人大多從事酒店的上下遊行業,不可能有途徑弄到放射源。
邱健清他們幾個重獲自由之後便打給英寧,讓她前來歸隊,但是英寧手機卻始終打不通。胡天連續播了三次號碼,對麵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胡天便顯得有些慌張了。
“她不是應該已經回到s市了嗎?再說咱們這個時候都沒回局裏,她應該會主動給邱隊打個電話問問吧?”
邱健清心裏也有了不好的感覺,他讓胡天先不要著急,隨即拿起手機打給了公安局的同事,要治安大隊的王海派人去英寧家看一看她在不在家,如果不在家,就確認一下她是否買了今天回s市的火車票。
將這個任務推給王海之後,邱健清便重新將精力投入到了眼前的案子。
環保局的人為他們遞上了輻射隔離服,邱健清接過隔離服換上去,感覺這衣服異常的沉重,剛接到手裏的時候甚至差點落在地上,可想而知這種東西穿上會有多累。
邱健清:“怎麼這麼沉?”
對麵的人解釋:“這東西是鉛橡膠做的,能不沉嘛!”
胡天掂了掂手裏的衣服,費勁的穿上了:“穿著這東西動彈都費事,就沒有先進點的防輻射材料嗎?”
那人說:“有防護服穿你就樂去吧,金屬鉛是唯一可以阻隔高強輻射的東西,有種你就把這個脫下來大膽的往前走。”
胡天表示拒絕:“我這個人比較遵守秩序,規章上寫了要穿我就一定會穿的!”
鄭東在一邊咋舌:“切,還是怕死!”
幾個人重新來到了這間專產變異孔雀魚的廁所。
海曼斯酒店裏廁所裝修風格都是一致的,外麵是洗手台,洗手台上方是架空的魚缸,再往裏走是廁所蹲位,水箱上方安置著格調清新的熏香。
現場人員指著馬桶後麵的水箱說:“根據輻射強度,放射源起初就放在這裏麵。這個混蛋——凡是從這裏衝下去的水也都含有輻射,不知道地下水是不是也受到了嚴重的汙染,現在正從外地調運大型設備準備測量地下水的輻射程度。”
“所以這個案子還不算完,”邱健清動了動自己的肩膀,感覺雙肩被防護服壓的生疼,”我們還得找到這個放置放射源的王八蛋。”
放射源不過鑰匙鏈大小,沒有任何獨特標誌,可以藏在任何地方,哪怕這人隨便把它扔在街上十天半個月都未必會有人發現。而就像他們之前解剖的三具屍體一樣,輻射症狀非常容易被理解成亞健康狀態或者是猝死,哪怕患者因為身體健康原因而去就醫,醫院進基本也不會往這方麵想。
這簡直是一項海底撈針的工作。
幾個人的心理壓力徒然增大。
此時英寧的心理壓力也和這幾個人一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