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幾個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開始認真閱讀這幾本書,不出意料,這幾本書的內容像是針對徐雷似的,都是對他所信仰的這種宗教的扭曲考據,字裏行間表達的意思無非是自殺是一種以自身為獻祭的祭祀方式,是對神最虔誠的供奉,如果懷有堅定的信念,那麼便能前往神的國度。
如果在平常時間,這幾本書未必能觸動徐雷,畢竟他作為邪教祭司,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宗教,但此時他被毒氣所戕害,思維混亂,情緒波動,連最基礎的辨識能力都喪失了,就仿佛被下了迷藥的人一樣,非常容易聽信別人的指令。
因此這幾本書就如同催命符一樣,鞭策著徐雷走上自殺這條路。
幾個人一字不差的通讀了這幾本書,在書中發現了一句隱藏的話——神會為他的子民在糖果盒下準備一份驚喜。
“糖果盒!”
邱健清立刻想起了那一份在徐雷床上發現的糖果盒。起初監獄的管理人員以為這隻是普通的零食,並未得到重視,還是徐雷死後他們才意識到這種糖果盒也出現在其他兩個死者的床上過。
邱健清對曲安招了招手:“那個盒子還在嗎?拿來看看!”
勸打電話回公安局,叫人把證物帶了過來。他們打開這盒糖果,裏麵尚存七八粒粉色的糖未曾食用,糖果聞上去甜甜的,有著櫻花一樣可愛的形狀和顏色。
邱健清把盒子裏的糖果倒出來,打開墊底的襯紙,發現盒子下方有著一層螺紋形的圖案,螺紋之上還有幾個明顯的焊點,若不加留意,一般人隻能將它認作是盒子的裝飾。但此時他們已經得知徐雷是用鐵絲自殺身亡,便有了另外一種方式來理解這圈螺紋——凶手將鐵絲盤繞起來,焊接在盒子的底下,監獄方檢查的時候或許誤將鐵絲認為是盒子的裝飾,所以便交給了徐雷,他利用簡易設備把鐵絲摳了出來,然後用它來自殺。
這是一套從心裏到道具,一條龍的自殺服務。
而監獄裏與徐雷同住,一樣受到了毒氣侵染的另外幾個人已經住進了醫院。醫學鑒定他們因為長期受到毒氣侵染,體內的激素水平有了不良變動。但本國沒有人研究過這種毒氣,更不知道如何修複這種毒氣造成的人體損傷,因此便向國際社會發送了請求,尤其向出現過毒氣泄漏事故的Y國官方發送了請求,希望有研究過這種毒氣對人體影響的單位給予幫助。
通告發出去半天,便有人聯係了醫院。
然而回複他們的並不是Y國,而是m國,甚至都不是m國的研究機構,而是一個民間的二戰對日索賠委員會!
其間院方還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一個八杆子打不著的外國民間組織,為什麼會對這件事感興趣呢?但雙方聯係之後,他們才意識到這件事有多嚴峻!
當日下午,m國的二戰對日索賠委員會就在m國政府的授權之下,由m國衛生部官員帶隊,委員會領導隨從,還有醫生團隊抵達了中國,然後在北京轉機直接來到了p 市。而p市公安局一方,也由市一級的公安局領導帶隊,市領導陪同,熱情接待了m方人員。
原來m國也出現過類似的病人。
那還是十年之前。
m國一個偏僻的山莊突然發生了一場地震,地震本身的烈度並不大,並未造成什麼經濟損失,因此連上新聞的資格都沒有就被眾人淡忘了。
但是地震發生之後,這個小鄉村的自殺率突然提高。村民無論男女老幼,都開始以奇怪的方式自尋死路,有和家人積怨已久,終於找到機會自殺的;有工作上遭遇挫折,為了百八十塊錢就投河的;有考試成績不理想,從教學樓上跳下來的。如果說這些死亡還能用巧合作為解釋,那麼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就越來越詭異了。
有在商場裏購物,因為買不到某種特定的餅幹就拿了把刀抹脖子的;有再停車場搶不到車位,就跑到車流中自殺的;有痛恨這個咖啡加奶的世界,寫遺書要去天堂的……
總之,這個村子如同著了魔一樣,後來又發展成約定自殺,集體自殺,連環自殺,像是一場馬拉鬆接力,跳河,上吊,服毒,割腕,花樣翻新,死亡如同瘟疫一樣蔓延開來,一時間鬧得人心慌慌不可終日。
外地開始傳聞這座村子已經被魔鬼盤踞,本地村民別無他法,竟然請來巫師作法,希望能驅散這股詭異的氛圍,但終究還是無用功,巫師在本地居住一星期之後,幹脆自己找了根繩子吊死在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