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健清跟隨三支隊來到了河邊,現場已經被當地的派出所封堵了起來,有人上前引領他們來到案發現場。
地方支援的民警看見了林森和他手裏的水杯,皺了皺眉頭,詢問旁邊穿著警服的市局技術人員:“他是誰?”
技術員告知他:“這是我們市局的法醫,你叫他林法醫就行。”
民警的嘴角動了動,背過身戳了下自己的太陽穴,小聲說:“他沒有精神病吧?”
技術員匪夷所思的搖了搖頭:“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家是外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已經參與破獲了幾起大案要案了,特別厲害。”
“不是,但是他……”對方又瞄了一眼林森手裏的水杯,“安康醫院?”
常在市局走動的技術員早已經對林森的怪癖習以為常,此時經過民警的點撥,他才了然對方在猶豫什麼:“哦,這是他的特殊愛好,你知道一般這種天才都有些特殊愛好,他就喜歡裝精神病。”
哪裏有正常人喜歡裝精神病的!這人的腦子可能真有點問題吧?民警從技術員的口中得到了答案,轉而換上一副正經的麵孔走向林森:“你好,林法醫,屍體就在前方河邊,我帶你過去。”
林森點了點頭,拿出手套仔細帶好,跟隨對方走向河邊。
這裏果然躺著兩具屍體,兩具屍體相隔1000米,看樣子都是被水流推上岸的,而且因為長期被河水浸泡,屍體已經膨脹成了巨人觀,模樣非常恐怖。然而林森長久接觸這些東西,早已習以為常,並未顯露出其他人一樣厭惡的表情。
他恍若無事的蹲在了屍體的旁邊,仔細打量過身體上的每一處細節。然後接過身後人遞上來的屍檢記錄,在上麵一筆一劃的填寫下了這具屍體的性別,預計年齡,特征,簡略記錄完現場之後,便吩咐其他民警將屍體裝進袋子抬上車,帶回局裏做進一步的檢查。
然後他騰出功夫又開始觀察發現屍體的位置,這幾日水非常大,眼前寬闊的河麵上波光粼粼,一派祥和自然的景象,屍體是被水流衝擊上岸,所以這裏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沒有什麼需要勘驗的遺留證據。直到此時,林森戶外部分的工作也已經完成了。
法醫入場,確認沒有遺留線索、宣布工作完成之後,進行現場調查的警察才能入內。
放開警察進入現場的權限後,林森跟隨屍體回到公安局,開始進行正式的屍檢。
他通過外觀判斷,這兩具屍體均為男性,一具屍體年齡在三十到三十二之間,手臂上帶有龍形紋身,身體上沒有明顯的外傷痕跡,也沒有捆綁痕跡;另一具屍體年齡在三十五到三十八之間,無明顯的體表特征,也沒有捆綁痕跡,腦後有一處撞擊傷,無法判斷是生前形成的還是屍體在水中撞擊上了岩石。
不過通過進一步的解剖,林森確認這兩具屍體均為溺亡,死亡時間在一周左右。他們肺部的水中含有大量泥沙,和當前的水文狀況不符,林森拿出手機查了查最近河流上遊的天氣情況,果然發現河流上遊地區連續發布了兩條洪水預警,那麼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是在上遊釣魚或者是在水中遊泳的時候,突然遇到山洪暴發,洪水將他們卷進了河裏。泥沙便是在那時伴隨著渾濁的河水灌進了他們的肺裏,以至於讓這兩個人溺水身亡,一周之後,他們兩個才隨著河水衝刷到了下遊的s市。
s市是一個超大城市,人口高達百萬,每年洪水季節都會出現兩三起這類事件,林森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便在省內的失蹤人口數據庫中查了查兩個人的信息,卻沒有發現。於是他按照流程拍下了兩個人的照片傳入係統,以供各級公安人員認領。接著他也提取了兩個人的dna交給技術室進行鑒定。如果短期內沒有人認領的話,那麼警方就會通過dna來確定他們兩個人的身份。
等林森把這一套流程走完,時間已經到了中午。他摘掉手套,換下了驗屍用的白大褂,高高興興的跑到食堂去吃飯,結果正好看見胡天坐在食堂的角落裏拿著手機和邱健清視頻。
胡天抹著眼淚說:“邱隊,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可想你了!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林森走了過來,站在視頻對麵邱健清看不見的位置聽他們兩個說話。
邱健清在手機對麵也欲哭無淚的說:我也想回國呀!這個地方真不是人呆的!這幫老外說話嘰裏呱啦的好像外星人一樣!我早上出來吃飯,稀裏糊塗不知道怎麼說的就給自己點了一份超大的披薩,一直到現在都沒吃完。”
聽到邱健清在國外的慘狀,胡天不禁替他擔心:“那你能聽懂培訓的內容嗎?”
“這個倒沒有問題,課程內容我都用英寧送我的錄音筆錄下來了,軟件自帶翻譯功能,挺好用的。而且林森給我聯係了他在這邊大學做教授的幾個朋友,衣食住行都有人打點,我在這邊還挺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