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這火不是李雙放的,如果他也是這起火災案的受害人的話,那麼他的那輛車還有他本人究竟在哪?
胡天坐上警車,順著下坡的方向繼續往前開,於是便來到了當日他和英寧差點掉下去的河邊。
當時他們是在河的對岸差點掉下去,而河的此岸——也就是電影院方向的河岸,雖然有著一道柵欄但也同樣的危險。
胡天在柵欄邊停下了車,走下來摸了摸護欄。
他注意到護欄與車同寬的這個位置,護欄的材質和兩邊的材質有些許的不同,甚至能夠看到明顯的焊點。
胡天招了招手,叫來了停車場的管理員:“這個護欄有被修繕過嗎?”
管理員撓了撓頭:“這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不過說到二十幾年前好像還真的修過了,那個時候電影院燒壞了,這個護欄好像也燒壞了吧……”
“不是燒的,”胡天回頭對其他警察說,“那輛車很有可能撞破護欄掉到了河裏,如果我們能在這個缺口對應的位置,或者說是河的下遊找到這輛車的話,就能夠定案了。別說別的了,找潛水員過來撈吧。”
既然胡天都這樣說了,別的警察也沒有多餘的話,立刻打電話叫來知曉水性的本地打撈隊,順著柵欄缺口的方向潛下去在河裏摸索有沒有汽車的痕跡。
讓人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一處河下非常的平整,全是淤泥,打撈隊根本沒有找到汽車的痕跡。
然而根據正常的推理車一定就在河裏沒有錯,所以沒有找到車的這個結論讓警察們都感到非常的疑惑,潛水隊從中午搜索到傍晚,仍舊毫無收獲,他們甚至搜索到了河流下遊兩公裏左右的位置,可卻連一個車的零部件都沒有發現。
幾個人紛紛疑惑起來,難道是胡天的推理有錯誤?李雙沒有死,他的車也沒有掉進河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案子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解釋?
但胡天本人卻不認為自己的推理有失誤,他也非常著急,眼看著太陽西沉,很快天色就徹底的暗下去,於是他迫不及待的脫掉了衣服,想要親自下去摸一摸。
英寧攔住了他:“現在都已經快到10月份了,這河水特別的冷,你感冒了怎麼辦?”
胡天無可奈何的對她搖了搖頭,指著已經在河裏摸索了半個小時的其他警察說:“別人都下去了,也不差我一個呀。”
英寧看了一眼其他警察,無可奈何:“好吧好吧,你小心。”
胡天下水的時候,英寧就跑到了廣場對麵的奶茶店點了20杯薑茶,她坐在奶茶店裏等著對麵出結果,眼神望著正在河裏的胡天,看著他嚴肅又認真工作的模樣,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
和半年之前剛到之刑偵支隊時相比,胡天真的變了很多,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剛剛從警校畢業,一臉的青春稚氣,還帶著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決心,每每做出一些笑料讓大家發笑,半年之後,在生死悲歡裏曆練過的他突然之間讓人有了安全感,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10月的河水非常的冷,胡天一腳踩進河裏,立刻就有了返回岸上的衝動。他哆哆嗦嗦緩了一會兒,適應了河水的溫度,這才繼續往裏走,河裏有著一層厚厚的淤泥,非常的滑。也正是因為如此,如果河底有什麼東西應該立刻就會被發現,然而他彎著腰在河裏摸索了半天,沒有發現車的零部件,卻挖出了不少活的貝殼。
胡天把貝殼一隻一隻了扔到河流的深處,他足足在河裏工作了半個小時,始終沒有找到車輛的痕跡,心裏便有些沮喪,難道自己的推理真的有錯誤嗎?
這個時候,20杯薑茶已經打包完畢,英寧拎著大大小小的袋子走了回來,把薑茶分給了剛剛下過水的潛水員和警察。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警察們靠在柵欄還有車上歇著,準備緩一緩就離開了。
英寧看到胡天麵目沮喪,便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時從他的車後拿出備用的衣服遞給他:“快點把衣服穿上。”
胡天用先前脫下的衣服擦掉了身上的水漬,麵無表情地換上了備用的衣服。
英寧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這裏麵一定有其他的誤會,我覺得車肯定就在這附近沒有錯。”
“找不到的話,什麼推理都沒有用,”胡天更加沮喪了,拿過薑茶一口氣就喝掉了半杯。
英寧也跟著他歎了口氣,抬頭看著已經完全沒入地平線下的夕陽,天邊的方向隻有一道紅色的餘光暗示著此時的時間,英寧的視線微微一轉,看到了停在河麵上的采砂船。此時時間已經很晚了,采砂船已經停止了工作,江上消失了那些隆隆的工作聲,顯得非常平靜,英寧盯著江上的采砂船,突然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