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不負責任、負多少責任,法院會判定的。”邱健清對她說道,“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現在你家裏是案發現場,在我們勘察完畢之前,你和你的男友需要搬出去住,你們有地方去嗎?”
關貝貝說:“我們可以先去我的好姐妹家裏住。”
邱健清點了點頭:“那好,”他對胡天招了招手,“你過來給關小姐還有她的男友做一個詳細的筆錄,我和鄭東先去現場。”
幾人乘車來到關貝貝的別墅,因為才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打鬥,所以屋子裏的東西都被翻倒在地上,是一片異常慘烈狼藉的狀態。
那些貴重的書畫和古董藝術品碎裂在地上,這一灘100萬,那一灘200萬,不知道日後保險公司要賠成什麼樣子。
但這些此時並不是邱健清他們所關注的事情,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在地上屍體的位置,此時屍體的狀態已經被白線圈畫出來,而屍體已經被運往了公安局,交由林森進行屍檢。
邱健清和鄭東是兩個老江湖了,來到現場略微掃了一眼,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鄭東瞄了一眼邱健清,對他說:“這現場怎麼亂七八糟的?”
邱健清的眉頭也鎖了起來:“這兩個家夥沒說實話呀!”
的確,這個現場其實是太“亂”了。正常來說,打鬥現場的混亂痕跡會跟隨打鬥者的身形移動,也就是說,警察原本可以根據地麵上打鬥的殘骸,推算出兩個人打鬥的路線,乃至於打鬥的激烈程度、誰被誰打到。而此時這個屋子裏一片混亂,沒有任何章法,根本推算不出這兩個人打鬥時所經曆的路線。
在鄭東和邱健清的眼裏,這個現場仿佛被貼上了標簽——造假。
邱健清從二樓走上來,先看著臥室說:“臥室裏麵的確被翻找過,但翻找的這個人非常熟悉室內的布置,直接就拿走了兩件內衣,如果真是一個偷窺狂的話,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翻找遍這裏所有的東西,尤其是梳妝台這邊隱蔽的抽屜,這裏麵很可能就放著關貝貝的隱私信息,任何偷窺狂都不會放過這一點的。”
鄭東走出臥室,來到二樓平台:“這裏有過打鬥痕跡,隊長你仔細看,這些打鬥痕跡就仿佛一個人沿路把東西推倒了一樣,他們在激烈追逐的過程中哪裏會有心思做這種事情,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如果說嫌疑人真的從樓梯上摔下去了,”邱健清一步一步走下樓梯,“根據屍體當時的傷勢,樓梯上一定會殘留血跡,而現在樓梯上也的確有血跡,不過你仔細看,這些血跡都呈現滴濺狀態,而且是緩速落下,這完全不是跌落的血液濺痕。”
鄭東也走下樓梯,看著地麵上那個撲倒的人形。
“仰麵朝天,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居然把人擺成這個樣子。”鄭東抬頭看著邱健清,“要回去好好審審那兩個人了。”
邱健清搖了搖頭:“不著急,不著急,等林森那邊出結果了再和他們兩個對質。”
兩個人繼續檢索這棟別墅中的所有痕跡,當他們推開別墅後麵隱藏房間的門的時候,卻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隻見屋子裏堆放著各式各樣的人類殘肢,殘肢栩栩如生,有的直接放在桌麵上,有的放在玻璃器皿裏,還有一些掛在牆上,這個房間就好像人類的肢解現場一樣。
邱健清抽了抽鼻子,沒有聞到血腥的氣味,如果這個屋子裏存放的真的是人類的屍骸的話,那肯定會有不可驅散的濃重的血腥味道。
反應過來這一點之後,鄭東走上前摸了摸其中一具人類的殘肢,口中驚歎道:“這個手感和顏色真像啊,不過是膠皮的。”
邱健清也走上前,看著桌麵上的殘骸說:“我記得關貝貝的男友好像是特效化妝師吧?”
鄭東點了點頭:“沒錯,你看這邊有他的獎章。”
於是邱健清順著鄭東的眼神看到牆上,果然上麵有各種國家頒發的各式各樣的獎狀。
這位馮雲早先在美國學習特效化妝,拿了不少獎後又回到了國內,繼續從事特效化妝職業。他接連參加過幾個國內外電影的特效化妝工作,可以勾畫出栩栩如生的怪物和人體模型。其實他本人的收入並不比關貝貝少。
這兩個人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了。
另一邊公安局屍檢科,林森正在處理他們從現場帶回來的死者的屍體。
物鑒科已經將死者屍體上的,可供確認屍體身份的東西先拿走了,所以此時林森所麵對的隻是一具屍體而已。
首先林森根據現場的出警記錄,確認了這位死者的頸部的確出現了骨折的痕跡,這也的確是最終致死傷,此外,屍體表麵就沒有發現任何傷痕了,仿佛這個人真的好像是從樓梯上滾下來卡住脖子死掉了一樣。
但林森做事從來都很細致,哪怕已經確認了死因,他還是決定再仔細看一遍這具屍體。他檢查到屍體鼻子的時候,意外的在這人的鼻孔裏發現了少量的白色纖維,接著又發現他的鼻粘膜有充血受損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