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林森離開醫院,邱健清也找了過來,因為下午的調查一無所獲,因此他決定把重點放在犯罪嫌疑人身上。
他來的時候林森已經準備離開了,林森把今天的報告拿給了邱健清看:“沒有什麼線索,不過我懷疑他之前是在海邊長大的。”
“他還是沒有說自己把受害人的屍體藏到那裏了嗎?”
林森:“他自己都忘了吧?我感覺他本身可能真的有一個女兒,所以在和我們說話的時候才會那麼篤定的說劉曉樂的就是他的親生女兒,因為他有過當父親的經驗。”
“我感覺咱們現在像是海底撈針似得找線索,這概率實在是太小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是真話也有可能是假話,所以他的話一句都不能做口供,咱們的證據鏈非常不好成型啊。”
“不過既然他說自己是在海邊長大的,”邱健清想了想,“或者我們可以用大海來刺激他的記憶,讓他想到自己的童年是在什麼地方生活的。”
林森:“你要帶他去海邊?這個估計很難辦,局長是不會同意的。”
邱健清:“我看你的記錄上寫他是因為吃了海鮮所以才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這不就可以了嗎?我們買一些海鮮來給他吃,讓他邊吃邊想。人對食物的記憶是非常的深刻的,而且他吃起來腦子一高興,說不定就會說出更多的事情。”
林森很讚同邱健清的想法:“我肯定是不會掏這個錢的,你要請你自己去請。”
現在正是大冬天,而且又臨近過年,各種菜價尤其是海鮮類都非常高要比七八月份的時候貴上一倍左右,即便如此邱健清還是破費了一把,買了三四樣海鮮,讓鄰近的飯店代為加工過,又帶到了病房來,經過醫生的許可之後擺在了這位老人的麵前。
老人看見了邱健清帶來的蝦蟹魚,果然就叫出了這些蝦蟹魚的名字,而且表現得非常開心。趁著他吃東西的時候,邱健清就在一邊問:“你小的時候也經常吃這些東西嗎?”
老頭兒點了點頭:“我小的時候拿這些都是當飯吃的。”的確,他剝蝦殼的樣子非常利索,一看就是在海邊長大的。
林森:“那麼你家究竟是在海邊的哪個鎮子呢?”
“我家在沙灘上。”
“有沒有具體的名字,就是你們村的名字?”
“我家在沙灘上,就在海邊。”
林森又說:“那麼你們家的沙灘是什麼顏色的?”中國南北海域的沙灘顏色各有不同,有的是黑色的礁石,有的是白色的沙子,有的是金色的沙子,如果能夠確定沙灘的顏色,或許也能大概推測出他的生活範圍。
“我們家那邊的沙灘是瓦藍瓦藍的。”
“你說的是大海吧?大海才是藍色的。”
“我們家的沙子就是藍色的,可藍可藍了,沙子變藍的時候我們家就不吃海鮮了,沙子變黃的時候才能開始吃,所以我們天天都盼著沙灘變成黃色,就可以去海裏摸魚吃了。”
這老頭是遊戲玩多了吧?誰家沙灘是藍色的?而且還在藍色和黃色之間交替?這簡直跟奇幻遊戲一樣。
林森搖了搖頭,決定放棄這條線索,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把這一條記載了筆錄上。
邱健清大費周章買了一桌海鮮,結果卻沒有問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便顯得非常的沮喪,幾個人離開醫院回到了公安局,把筆錄交給胡天讓他錄入係統。
又過了十幾分鍾邱健清走回辦公室,打算問一下胡天筆錄錄完了沒有,卻見胡天叫住了他,而且顯得有些興奮。
胡天對邱健清說:“我看到你們的筆錄上有一條藍色的沙灘,就查了一下線索,結果還真查到了一點東西。”
林森和邱健清兩個人都作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難道中國還真的有哪裏是藍色的沙灘,而且還帶變色的那種?”
“不是什麼變色呀,你們兩個真能瞎扯,之前我看電視的時候就瀏覽過一條海域汙染新聞,當地的海因為化工汙染變成了藍色,再結合這個藍色的沙灘,我就刻意查了一下60-70年前——也就是這個犯罪嫌疑人小的時候中國有沒有相應的海域發生過化工汙染,結果你們猜怎麼著?我還真查到了一條線索!而且就在咱們省!——咱們省最南端的L市60年前興辦化工產業,有一個全國最大的電子化工廠,當時這個常的產值占到了全省的5%,非常非常厲害,但是後來因為一次原料泄漏汙染了當地的海域,導致當地的沙灘和海域都變成了藍色,當地的漁民大為受損,從那以後整個城市的養殖業就一蹶不振。”
邱健清:“而這個時間剛好就對應著老頭小時候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