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紅酒遞過來,祁願頭也不抬直接伸手推開
“戒了。”
對方癟了癟嘴,什麼都沒說,仰頭幹了紅酒,又往裏倒了杯果汁。
“太甜。”
什麼東西!簡於在心裏暗罵一聲,果斷起身把微波爐裏熱好的牛奶拿過來放在桌上,牛奶杯口淺淺印著一句英文,意思好像是習慣懷抱你的溫度什麼的,簡於想不出什麼其他合適的詞來翻譯,總之祁願對這杯子愛不釋手,喜歡的不行。
“早點端過來不就得了。”祁願放下手機坐起身樂嗬嗬的伸手夠過來喝,眼睛卻一直往簡於那兒瞟。看著那人雖然穿的還是那身貴公子行頭,卻沒了往日的優雅,直接拿起酒瓶就往嘴裏灌,結果一下氣沒順過來嗆得眼眶通紅。
“這麼喝酒比較爽?”
“咳咳。”
“還是你趕時間?”
“你又不喝,咳咳,放著落灰啊?”
“爽就直說,扯我幹嘛。”
“我趕時間行了吧!”
“趕去幹嘛?”
“睡覺。”簡於撂下一句就回了房間,別扭到連綢料襯衫都一抖一抖的,這樣還不忘反手鎖上門。聽著熟悉的房門落鎖的聲音,祁願笑著搖了搖頭。
自閉的家夥。
簡於是她認識的最奇怪的男孩,貴公子舉止,小流氓作風。嗜睡成癮,嗜酒如命,神出鬼沒,一張清朗俊俏的小臉總是寫滿了雲淡風輕和我不在乎。他喜歡的是男孩子,但從沒見他和誰談過戀愛。祁願認定簡於在情感表達方麵有點缺陷,明明是關心自己,卻不肯直說,別扭地用灌自己酒這種白癡方式來引起她的注意。就算他問了祁願也不想回答,趁著酒勁三句兩句趕緊把他哄屋裏睡覺去了。
祁願盯著手機屏幕,五彩繽紛的畫麵有點紮眼。動漫裏瑞克和莫蒂生活的世界被毀掉了,於是瑞克拉著莫蒂去了另一個平行時空,對著一模一樣的他們倆,毫不留情的抬手開槍。
砰!砰!兩槍落地。
人死了,他們的世界卻活了。
這樣也可以嗎,把人換掉就可以了嗎,祁願腦子裏突然一片安靜,反應過來後有點想哭。
“簡於!簡於!”祁願衝著屋裏大喊。
哢的一聲,門鎖很快就開了。祁願嘿嘿一笑立馬跳下沙發開門進了簡於的臥室。
簡於的房間像是酒店,自己的東西少的可憐。一切都中規中矩,連毛巾都是卷好放在洗漱台上的。除去屋外滿滿的酒櫃,床頭櫃上竟然還放著兩瓶酒。房間裏一股淡淡的香氣,應該是燃著什麼香薰。窗簾被子大都是香檳色係,就連簡於這個人,應該都是香檳味道的。
祁願往小沙發上一坐,又開始盯著手機。合著這人又是來當空氣的,簡於背對著她翻了個白眼,又合上了眼。祁願就是喜歡沒事就賴在簡於的房間,房間裏有兩個人的呼吸,她覺著安心。還好簡於雖然喜歡鎖門,但也從來沒趕過她出去。本來一百多平米兩室一廳空間挺大,祁願的小怪癖卻搞得這倆人的活動範圍總是擠在一起。
孤單的人總是喜歡和同樣孤單的人在一起,好像隻有這樣才會免於被世上的熱鬧打攪。
祁願放下手機,又忍不住想起宋正樂,樣子沒差,就是頭發短了點,皮膚白了點。性子有點變化,但還是讓她一眼就挪不開神。她點開新聞史群裏宋正樂的新微信,頭像是張黑白的照片,照片裏的他穿著白色短袖戴著帽子抱著吉他坐在舞台邊上,幾束追光把小舞台打的極亮。
“用什麼黑白照片,早晚讓你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