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房門打開。
陳學林麵色平靜地看著眾人,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你們想幹什麼?”
“當這裏是什麼地方?”
陳學林目光掃視一圈,心中冷笑。
他發現來的人還不少。
有男有女,關係又近又遠。
當陳學林目光和這些人對上後,不少人低下了頭。
有人大聲道。
“我們是來要錢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怕什麼?”
“對,我們是來要錢的。”
“陳學林,你兒子拿了我們的血汗錢跑路,你要是今天不給說法,這事不算完。”
“還我們血汗錢!”
“還我們血汗錢!”
“......”
聲音震耳欲聾。
尤其是狹小的樓梯間,感覺房板都要被音浪掀飛。
“全踏馬閉嘴!”
然而陳學林的聲音更大,蓋過了所有人。
他麵色潮紅,被氣得渾身顫抖的手指,指向人群,怒喝道。
“誰說我兒子跑路了,是你,是你,還是你......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兒子跑路了?”
“你們摸著自己胸口問問自己,你們幹的這事,還踏馬算個人嗎?”
陳學林身後的房門上,有兩隻新鮮出爐的黑色腳印。
腳印的邊緣處,木質結構的房門上,還有細微的裂痕。
看著光鮮亮麗的房門,被人踹成這樣,陳學林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把。
“是踏馬哪個混蛋,王八蛋,踹老子家的門?”
“我隻數三個數,是個爺們就站出來,別讓老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罵娘!”
“3。”
“2。”
“1。”
人群中,一個年輕人一步上前,說道。
“是我踹的,如果不是你兒子把我錢卷跑了,我會踹你家房門?”
當看清男人樣貌,陳學林還是感到一陣吃驚。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眼前的人群,少說也有三十人。
能在同一時間抵達這裏,要說沒人在私下搞小動作,打死他都不會信。
可陳學林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一個跳出來的人,居然是他!
此人叫鄧桂貴,5年前來到地質隊參加工作。
地質隊工作的性質,便是哪裏人煙稀少,便朝哪裏跑。
單位裏的職工,都來自五湖4海。
從野外收假回來,在駐地有家庭的倒還好,沒有家庭的單身青年,就隻能待在單身宿舍。
遇到歇工期,這些外地進來的單身青年,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陳學林是過來人,最能體會這種孤獨。
和鄧桂貴相熟之後。
出於憐憫之心。
陳學林偶爾會叫他來家裏吃頓便飯。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背地裏戳脊梁骨的人,恰恰就是他。
就在陳學林沉默不語,想著這些的時候,鄧桂貴冷哼一聲,嗤笑道。
“沒話說了吧?”
“你兒子陳東是個什麼德行,我想在場的每一位大哥大姐,都比我更清楚。”
“好吃懶做,不學無術,這樣的人有什麼本事?”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陳東還能認識什麼大人物,說能帶大家賺錢,幾天時間,一萬塊就能賺到200多元的利息,比銀行利息都要高。”
“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哪裏是帶著大家致富,分明是挖好了一個大坑,就等著你們往下跳。”
這番言論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人性本就是貪婪的。
在貪圖人家高額利息的同時。
人家也在貪圖他們的本金。
“學林啊,看在咱們多年同事的份上,我求求你,把我的本錢還給我吧,這些錢可是給孩子留著上學的錢啊。”
“陳大哥,也求求你把我的錢還給我吧,我媽得了急性闌尾炎,正等著這錢救命呢。”
“還有我,還有我......”
看著單位的同僚,聲淚俱下的拙劣演技,陳學林第一次感到心累。
歎息一聲,又有些無奈道。
“大家聽我說一句,我兒子是什麼人,我心裏清楚,陳東絕不會卷款跑路,請大家再給他幾天時間。”
“要是真跑了呢?”
人群中,有人問道。
“要是真跑了,我陳學林就算拚了命,也會把大家的錢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