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覆滅,一片暗影中,喬希堯緩緩走過來,麵色沉凝。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此刻緊緊盯著她,深不可測。
席暮看著他,見他眼底閃爍著冷峻的光,她頓時心跳加速,“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天色漸漸昏暗,席暮仰頭,望著他的臉,隻見他眼底深邃如海,讓人無法捉摸。
“席暮!”喬希堯冷不防的出聲,聲線低沉冷酷,“我玩膩了,遊戲結束!”
席暮呆呆的望著他,見他的唇一開一合,說出來的話帶著寒意。他的聲音響在耳邊,讓她平靜的心湖起了漣漪。
伸手掏出一張支票,喬希堯臉色深沉,將支票塞到她的手裏,他低沉的說道:“本來我們之間的交易,不包含金錢。不過這段時間,你的表現良好,這是你應得的!”
小區裏麵的路燈,此時驀地亮起,一片光亮。
低頭,看著手中的支票,席暮腦袋裏嗡嗡的響,一時間都忘記言語,隻是睜大眼睛,深深地望著他。
喬希堯見她愣神,不禁薄唇緊抿,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掃過她蒼白的臉,他眼中的神色沉了沉。而後,他冷峻的邁步上車,熟練的掛檔,駕車離開。
上樓,開門。席暮的動作連貫自如,並沒有絲毫的異樣。
坐在沙發上,席暮喝了口水,再度看看那張支票,冷冷一笑,支票上麵有很多零,可是她不需要!
將虛脫的身體靠在沙發上,席暮直勾勾的望著屋頂。想起剛剛他的話,心裏一陣陣酸澀起來。
他說,他玩膩了,遊戲結束!多好啊,這不正是她一直求之不得的嗎?
可是為什麼,他要丟給她一張支票,為什麼到最後都要羞辱她呢?喬希堯,你真是可恨!
忽略掉心裏的不平,席暮愉悅的想,終於這場折磨人的遊戲終結,她的人生能夠擺脫那些陰霾!
緩緩閉上眼眸,席暮腦袋裏麵好像放電影似的,這些年的片段不斷的播放著。靜下心來想想,她和他的糾纏,始於六年前
六年前,那一年的席暮,隻有十八歲,是女孩子花一樣的年紀。
那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她找到最好的舞蹈老師,考上理想的大學,還有父親的突然患病。
自從父母離異後,她和父親兩人相依為命。父親和朋友經營著一家不大的公司,生意時好時壞,倒也湊合著。她接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天,父親忽然病倒,送到醫院便被診斷為急性腎炎,病情惡化迅速,需要馬上換腎。
世間的事情很捉弄人,席暮的配型和父親不符。而在極短的時間內,她跑遍了全國大大小小的醫院,始終也找不到匹配的腎。那時候,她哭過,她怕過,她絕望過。可每當看著父親痛苦的神色,她心裏都暗暗發誓,無亂犧牲多大的代價,她都要父親活著!
就是在那樣的關口,那個邪惡的男人出現,殘酷的掠奪了她的一切!
昏暗的車廂裏,她雙目望著麵前的男人,啞然低問:“喬先生,為什麼要幫我們?”他冷峻邪佞的麵容讓她心底微顫,“我沒有東西,能夠回報你。”
“席小姐!”男人嘴邊的笑意展開,帥氣逼人的臉龐微側,冰冷的手指順著她的領口緩緩而下,“怎麼會沒有呢?!”
挺直的背脊倏然僵硬,她攥緊手中的化驗報告,用力到指尖泛白,咬緊牙關低語:“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