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解釋道:“新婚之夜的時候,聽說鬧鬼。而鬧鬼的時候,果兒和安然都不在姐姐身邊,隻有那個榮香在。我看,這鬼八成跟她脫不了幹係。姐姐從小膽子就小,被鬼一嚇,自然就不知該怎麼辦了。可我可不怕,這世上哪有什麼鬼呀,都是活人扮的騙人唄,我小時候還扮鬼騙過人呢。”
蘇謹行抬手摸摸她的頭,寵溺笑道:“你小時候還真是勇敢,而且知道自己去爭取怎麼過上好日子,隻是有點太可憐了些。”
如影無所謂的一笑:“都過去了,現在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她抱住他健壯有力的胳膊,在他肩膀上親昵地蹭了蹭。蘇瑾行心裏歡喜的不得了,拍拍她如玉的小手兒,問道:“你還沒說,怎麼個捉法呢。”
“哦,就是這樣。選榮香值夜的時候,白天呢你就裝作去軍營,我送你出門。嗯進門之後我就裝作精神恍惚,憂思成疾的模樣。我猜,如果她真的想耍什麼幺蛾子,就會趁你走的第一個晚上下手吧。”
蘇謹行點頭:“這個法子不錯。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早點把暗處的黑手揪出來。我心裏也踏實。我白天出去繞一圈,晚上再偷偷的回來。”
二人商量好了細節,叫來果兒,提前給她透個氣兒,也好讓單純的果兒配合著點。
於是,選好了一個上午,如影親手從衣櫃裏把他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一件的折疊整齊打好了兩個大包袱。蘇謹行坐在一旁,看著她纖細的手指,撫弄著自己的衣裳,嘴角噙著笑,心裏萬分的難舍。今日的分離雖然是假的,但是終究也要分開半天呢,而且,從下個月起他就要回去值守了。
中午到祖母房中吃了頓飯,如影送他出門,站在大門口,看著賀蘭石牽著馬提著包袱的時候,更加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分離的痛楚:“你路上小心,早點回來,要是”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語氣有些哽咽。
蘇謹行笑著拍拍她的頭:“怎麼要哭了?我是男人嘛,得養家糊口啊,是不是?北軍大營離這裏也不遠,我以前總是十天半個月回一次家。現在呢,我就五天回一次,好不好?”
如影撅著小嘴兒,有點不太滿意,揪著他的袖子不撒手:“三天行不行?”
蘇謹行輕聲笑了起來:“別鬧了,我在軍中也是率領著一個騎兵營的,不可能兩三天回來一趟。你照顧好自己,有空就去陪陪祖母,別讓我擔心,聽到沒?”
“聽到了。”如影垂眸默默鬆開手,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尖兒,根本不敢看他。
蘇謹行看著自己依依不舍的小媳婦,心裏暖暖的,抬手幫她撫了一下耳邊的碎發,用輕到發飄的聲音說道:“回去吧。”
三個丫鬟垂首侍立,都不敢抬眼看,不過小夫妻之間難舍難分的情義,就算是不看也能感受的到。
送走了蘇謹行,如影神情落寞的回到錦繡苑。果兒當著另兩個大丫鬟的麵,跟如影笑道:“怎麼世子爺一走,少夫人就跟丟了魂兒似的,要不要再回趟河間郡收收魂兒呀。”
如影脾氣好,沒什麼主人架子,蘇家的兩個大丫鬟也不是很懼怕。果兒開起了玩笑,她們也就跟著吃吃的笑。
這是他們提前設計好的情景,讓果兒故意敲邊鼓,給兩個大丫鬟留下如影失魂落魄的模樣。可是果兒不知道,如影此刻並沒有故意的表演。此刻她的心裏,確實如此難過。
新婚的小夫妻,在一起膩了這麼久。突然之間分開,她簡直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形單影隻的小女人,便想起每日照鏡子時,在她身後站著的高大身影。雖然他不會梳頭,卻總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她柔順的長發,在首飾盒裏挑出各式各樣的簪子。給她比在發髻上,問她哪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