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佳霖原本在堂屋陪著虞世清喝茶,順便等著青芷,誰知茶都喝了兩道了,青芷卻還沒有過來,他有些擔心,便起身看去了。
到了青芷屋子裏,鍾佳霖才發現青芷已經梳好頭了,正在發愁戴哪個首飾。
他看了妝台上擺的幾樣首飾一眼,不由笑了——青芷根本沒幾樣首飾,出門前尚且如此躊躇,待將來她首飾多了,那可怎麼辦呀?
鍾佳霖做決定很快,他略掃了一眼,便道:“青芷你坐好,我來吧!”
青芷笑嘻嘻答應了一聲,端端正正坐在妝台前,等著鍾佳霖來幫忙。
鍾佳霖拿出他送青芷的那對珠花,一左一右插入青芷的丫髻裏,又拿出溫子淩送的那對赤金鑲嵌紅寶石的耳墜子,彎腰小心翼翼給青芷戴上,口中輕輕道:“晚上出去跟緊我,莫要被人占了便宜!”
走百病的時候,人群擁擠,不免有那宵小之徒,專門揩油,占女子的便宜。
他擔心青芷被人騷擾,因此這樣交代。
青芷“嗯”了一聲,道:“若是誰來摸我,我就抬腿踢過去,讓他哭爹喊娘!”
鍾佳霖不由笑了起來,拿起那件大紅羽紗麵雪狐裏鶴氅抖了抖,示意青芷起來,麻利地給她穿上,然後又拿了雪兔圍脖給青芷圍上。
待一切齊備,他又打量了青芷一番,見青芷眉目濃秀,嘴唇嫣紅,實在是美麗可愛,不需再妝扮了,便道:“現在就走麼?”
青芷笑嘻嘻道:“有一位遊大嫂,就是對麵車馬行遊家的大兒媳,她娘家就是咱們蔡家莊的蔡壯家!”
鍾佳霖當即想起遊家三郎看上了青芷,曾請鄰居朱太太來做媒的往事,心裏便有些不喜這遊大嫂。
這時候外麵傳來遊大嫂與韓氏說話的聲音,青芷便和鍾佳霖一起出去了。
到了外麵一看,發現今晚月色很好,一輪皎月掛在夜空,照得整個院子如同白晝。
遊大嫂正立在院子裏和虞世清韓氏說話。
她今晚特地妝扮過了,脂香粉濃的,柳葉眉描畫得長長的,櫻桃小口塗得紅豔豔的,穿著白綾襖藍緞裙,外麵罩了個大紅遍地錦褙子。
見鍾佳霖從青芷房裏出來,遊大嫂便覷了一眼,隻覺得鍾佳霖白衣如雪,翩翩少年,心中便癢癢的。
一時眾人出門。
春生和葉媽媽留在家裏,虞世清和鍾佳霖陪著青芷她們出去。
春雨和紀靈一人打了一個白紗燈籠,春雨在前,紀靈在後。
虞世清走在左手邊,鍾佳霖走在右手邊,青芷、遊大嫂、春燕和鳴鳳則走在裏麵,一行人往街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