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劉瑜鎮定,也不禁嚇得站起身來,行出去問道:“什麼事?好好說!”
“左軍巡使也被皇城司叫走了!到現在還、還沒回來,派了個新的左軍巡使”那門子喘得不行,還是仙兒看不下去,倒了碗茶給他,一碗茶灌下去,那門子慘叫一聲,連碗都摔了,捂著喉嚨,喘得象條狗。
如夢本就雪白的臉上,嚇得都發青了:“這、這剛沸的水,奴堪堪才泡的茶啊,怎堪如此牛飲!”
門子差點生生被燙啞了,過了好半晌才緩過來,總算說了一句完整的話:“劉老爺您快跑過去啊,新來的軍巡使,帶著公文等著你去!範老爺您也得過去啊!快跑啊,這新上司,可不能讓人等啊!”
劉瑜屈指彈了那門子耳朵一下,掏了一角碎銀扔給他:“謝了,我們馬上就跑過去,你先過去侍候著吧。”
等那門子去了,劉瑜就解下佩玉,交給書手燕固說道:“你去城南右軍廂第一坊,海記皮貨店,找他們老板,把這個東西給他。”
“可這新的軍巡使”燕固和範儀都猶豫了。
“你們沒聽趙兄說的?辦砸了,大夥都沒了性命!你們還顧著拍上司馬屁?你們是腦子有病啊?”
把範儀和燕固都分派出去辦事了,劉瑜又對仙兒吩咐道:“把軍器起出來,皮貨店的人手來了,你讓他們準備好,說不得今天晚上,得用上他們。”
仙兒倒是開心,拍手道:“好啊!公子不用怕,仙兒會保護你的!”
“保護我幹啥?唉,跟你說不清楚,你讓他們結束停定,萬一得用到,我會讓人來叫你過去。有情報送來,你給如夢吧,看看她能不能幫上忙,這玩意也不好說,沒點文化估計也難。”
劉瑜這麼一說,如夢就不樂意了,本來她對劉瑜就看不上,隻不過他鈔了首詞,又坦然承認不是自己寫,覺得這人還算坦蕩,才跟他回來,哪會受這氣?當下就開口:“公子莫來由的看輕了人!奴可憐是生作女兒身,不然的話,進士或是狂言,中舉不過如囊中取物!”
說完還挑釁地向劉瑜瞄了一眼——劉公子這特奏名,不也就是舉人的出身麼?
“行、行,那你試試看。”劉瑜這時節也沒閑去跟她置氣。
“咱們去哪?”被他扯著向外走的劉原,不由得低聲問道。
“新的左軍巡使到公事房了,咱們得去迎一下啊,輕慢了新上司,以後日子不好過啊!”
趙原就傻眼了:“可這差事要辦砸了,咱們都丟腦袋了,還顧著去拍新上司的馬屁?”
“可這差事要沒辦砸呢?左軍巡使,可是趙兄你該管的上司啊!”
“噢。”趙原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幹脆閉嘴。
去到公事房,新的軍巡使便問道:“劉子瑾來了沒有啊?”
卻是一份公文,免去了劉瑜權發遣的差事,給了他一個新差事,勾當城南左軍廂公事。
算是轉正,當上街道主任了。
雖然在大宋朝,這本是吏員幹的事。
不過新來的左軍巡使,坐下之後,就很務實地跟劉瑜談份子錢的問題:“左軍廂這邊,聽說行鋪甚多,想來月例便是漲上一成,應也不成問題吧?”
原本這城南左軍廂,就該由他心腹親吏來任廂虞候,現時劉瑜生生擠了過來,那這份子錢,當然軍巡使就要問劉瑜了,這錢收上去,開封府從上到下誰都有份,軍巡使倒也不忌諱的。
“卑職也不清楚,畢竟先前沒擔過這差遣,還容卑職上任之後,坐上一旬,再複上峰,可好麼?”劉瑜雖沒有馬上答應,但也算老實,畢竟他都不知道原來交的月例是多少啊。
所以新上司雖然不爽,倒也沒有當場發作,隻是對於劉瑜提出的宴請,很堅決的拒絕了。
等著那左軍巡使離去,趙原就不爽了:“我去找魏公公分說!我等要辦差,怎的這左軍巡使卻來上這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