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起身過來,劉瑜倒也沒有勸阻什麼,由得赤滾滾接了斧頭去,自己走過去把那條蛇屍撿了過來,抽出解腕尖刀,把這蛇剔骨起皮,又洗幹淨了,放進那鍋裏去。這綠洲頗大,赤滾滾確了一把柴,片刻就回來,還捉了兩隻不知道什麼種類的鳥來。問他如何捉得這鳥?
“這裏許是無人來,我一斧子扔過去,便將它們從枝上砸了下來,撲過去擰了頸就有了。”赤滾滾頗有幾分得意。
劉瑜看著笑了起來:“你倒是個有口福的。”
一條蛇兩隻鳥,都放進那鍋裏煮熟了,劉瑜又取了鹽瓶出來,灑了些這時代算是金貴物的精鹽,一時之間,便有香氣在這綠洲上四溢出來,劉瑜把這鍋湯,全都打在木碗裏,卻對赤滾滾說道:“都喂與小白喝了吧。”
這麼一碗肉湯,開始還是赤滾滾喂著白玉堂喝,喂不到三五勺,白玉堂卻便有了氣力,拿過碗來,狼吞虎咽的,中間幾次明顯燙到了,但還是接著連肉帶湯水一起,極為快速的吃喝幹淨。赤滾滾在邊上看著,皺眉苦著臉道:“哥哥,便是給俺留一口湯水也是好的啊!”
那真是一口湯都沒有,蛇是劉瑜起了骨的,那兩隻鳥的骨頭,直接都被白玉堂嚼碎咽了下去。
白玉堂之所以能對付一條蛇的氣力都沒有,就是嚴重脫水,肌肉又多消耗能量就多,負荷太大,這當口補充水分和食物,當真整個人感覺就活了起來也似的。但此時聽著赤滾滾這話,白玉堂一張臉脹得通紅,抬起頭又望見劉瑜,他之前躺在地上呻吟,神智卻是清醒,知道這一鍋湯是劉瑜煮的,結果他倒好,身邊兄弟沒留一口湯,這劉瑜的那份也是全然吃進肚子裏了。
“這又值當什麼?別鬧這些虛禮,恢複了氣力,再去弄些活物來便是。”劉瑜在白玉堂開口之前,揮了揮手,如是揮走那些尷尬,笑著這麼說了之後,又指著那鍋裏的水,對赤滾滾說道,“你先喝點開水吧,別再去喝生水了,然後再砍些柴木來。”
看著劉瑜撒了些紅糖,赤滾滾喝了半鍋帶著微微甜味的開水,走路肚子都聽得見水聲;
而白玉堂還是餓,看著餘下的半鍋水就是咽口水。
“莫矯情,隻管喝了,速去辦差便是。”劉瑜自己倒了小半碗,把鍋裏的水伸手衝白玉堂一讓。
看著喝足了水,提著刀抹著淚走出去的白玉堂,劉瑜臉上有微微的笑意,手裏小半碗水喝了一口,便克製著把它喝完的**,走到駱駝邊上,仔細喂給孫七和石小虎兩人。
事實上,他並不是矯情。
因為鐵鷂子隨時可能趕上來,而他總得指望身邊這些人,有一戰之力,單是自己吃飽喝足有什麼用?
拋下他們四個,對於劉瑜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
讓他們恢複起來,才能在這一路上,互相扶持,搏得一線生機。
這時遠處的那頭狼,抽搐著倒在地上,就算白玉堂沒有全盛時的殺傷力,至少有了一鍋肉湯下肚,這頭看起來還沒有成年的狼,還沒有在他麵前得意的本錢,隻用了一刀,就讓這頭年輕的狼,連叫都叫不出來一聲,便死在它熟悉無比的綠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