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們沒半點關係,也不想扯上關係。
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她不想這麼白白折騰了,逃出京城,她是要帶著巧玉往好日子去的。
做生意買田買山頭做個大地主婆子收租放牛,怎麼怎麼來,再養幾個漂亮的少年郎養養眼,這生活可以了。
揚眉吐氣不行,平安喜樂就好。
現在麵臨的境地,是說錯一個字,可能就是個死。
蕭石雲可能身子也不太好,雖披著袍子撐起身子,但還是偶爾咳幾聲。
一個常上戰場的將軍趕往戰場,還要坐馬車,矯情不矯情?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得了重病或受了重傷行動不便,可前方大戰如何,拚死也得去啊。
對不住了蕭石雲,我們原本就沒有交集。
“我,我兩個都不想選,蕭大人與段王爺再好,都是男子,與我何幹?我隻是一介女子,命如草芥浮萍,夫君失蹤,我卻不甘獨守後院終日寂寂,我自知有違婦道,但實不願待在家中浪費米糧。今日出來,我就是想找點營生,再不濟,再不濟,我與我丫鬟便落發為尼,常伴青燈古佛而已。”
這話虛虛實實,卻是大實話。
她們雖無戶籍,可她手中有銀錢,尋了哪處深山尼姑庵買個出家人的度牒,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隻有那兩個選,你偏偏要選第三個。”
林菀盯著那箭,心都要跳出來了。
“果然,漂亮的姑娘都不老實。”
苦著一張臉,林菀表示自己很冤。
那弓弩動了,林菀的眼瞳跟著一顫。
就在這千鈞一發,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死了就能回現代了吧。
這裏太折騰了,她好累。
“等等!”
一個有些尖利,又有些微喘的聲音突然從山口那邊傳來。
林菀順著聲音看去,那個不太容易被發現的山口長滿了枯草。
幹瘦的男子灰撲撲的一張臉,騎著同樣是瘦骨嶙峋一匹馬。
他踉蹌艱難地從那邊跨出來,後邊還跟著不少人。
這道上隻有一輛摔了的馬車,還有段瑞為首的數人。
所以他隻能是對著他們說的。
段瑞收了弓弩,眼睛疑惑地看著他。
“你是哪一條道上的?”
這周圍都是高山懸崖,隻有道上的路邊上有些空地。
盡管這樣,普通人家都不敢在這裏住。
段瑞以前在這附近奉命剿匪過一段時間,知道這些山匪的難纏。
那會兒因為地勢的原因,他吃了很多苦頭。
可他現在的模樣有些變化了,別人就算是要認,一時半會也認不出他來。
心裏思量著,他這邊人手有限,若對方真是一大片的山匪,還真沒有必勝的把握。
如段瑞所想,王衝並沒有認得他。
雖然數年前,他們鬥智鬥勇,在附近的山頭都廝殺過。
可今時不同往日,段瑞已經落魄了,遠遠看著還比不得蕭石雲身量高大。
王衝知道蕭石雲,從雲府翻牆出來,他動用了城裏的線,才知道林氏上了馬車的消息。
一路順著小路追蹤過來,終於是被他趕上來了。
他沒有將段瑞這些人看在眼中,但刀劍無眼,若是傷了林氏,他這一趟就白跑了。
坐在幹瘦的馬背上,他咧嘴笑笑。
牙齒長得很齊,也很白。
白的有些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