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特別地冷，林菀拿著托盤，兩隻手都是僵的。
兩條腿緊跟那女侍後邊，盡管那人是看不到的，林菀還是咧了咧嘴角：“姑娘冷不？”
“走得快些吧，說不準什麼時候少主就要睡了。”女侍壓低了聲音。
好好好。
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林菀覺得自己的鼻子都差不多給凍硬了，現在可是比剛進來的時候，要冷得多啊。
看到蕭石雲，林菀有些一愣。
蕭石雲變化很大，身上棉衣大袍子的，厚厚的衣服，看著幾乎就要將他整個人給埋進去。
看著就很暖很暖。
火盆子燒著，屋裏暖和。
托盤上粥的味道也慢慢溢出來，剛剛失味的鼻子一下子又重新歸位了。
“將軍回來了這是我剛剛新熬的粥，你嚐嚐？”
完全是個病哥兒的蕭石雲坐在榻上，手裏拿著一本書，聽得有人開口，他才微抬眼看了她一眼：“好。”
這個身體，之前並不是沒有服侍過人，何況現在蕭石雲一身重病，好像也不怎麼能動彈的樣子。
林菀怕粥放了涼，就先用銀勺舀了小半碗。
看著她從碗裏順出一勺子的粥，特別熟練地伸到他跟前，蕭石雲剛開始的時候沒有動。
“最近鋪子裏的生意怎麼樣？除了鹵肉，你們還賣些什麼？”
同他一樣，林菀也打量著他，心裏有些納悶，但是很快就被壓下去了。
說到鋪子，她可以說的話就多了：“主要還是賣鹵肉，尤其是有了鎮國公府送下來的招牌，人也越來越多。其他的，還有鴨胗鴨翅什麼的，偶爾供飯還有粉絲之類的”
手裏的勺子並不重，但是就這麼長時間舉著，也是讓人夠嗆的。
等林菀回過神來，她已經舉了好久了。
“將軍不吃嗎？現在都要冷了。”
將勺子做不經意地放回到碗裏，林菀多少覺得可惜。
冷了再熱就不好吃了。
“沒什麼胃口，你就在這裏給我全數吃了。”
明明英娘說好做了給蕭石雲吃的，現在給她吃？
這是什麼道理？
要是英娘知道了，她要怎麼說？
林菀的目光閃爍，突然覺得麻煩起來。
蕭石雲一直都沒有怎麼動過，他坐的位置明顯就比林菀那邊的高。
盡管她的變化有些微小，但還是被他捕入眼中。
他好像能看到她心中所思慮的一樣，語氣低沉，含著些安撫意味：“這裏就我們兩個人，隻要你不說，英娘是不知道的。我剛剛才吃了藥，就算是吃了這粥，還是會吐出來的。”
說到吐，林菀就不樂意聽了。
好歹她做這粥的時候，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沒想到蕭石雲居然是不能吃，雖然對英娘是不住的，但總比浪費的強。
動手，將碗裏的冷粥重新倒進鍋裏，林菀還重新端到火盆裏熱了熱。
趁著重新熱粥的功夫，林菀轉向蕭石雲：“少主的傷病很嚴重？什麼時候能好？若是有什麼想要吃的，你可以盡管說，畢竟我這些天，可能都要在府上歇下了。”
蕭石雲接觸的女子沒有幾個，不知道平常人家姑娘要是這樣說，實在是沒羞沒臊的。
林菀一臉的坦然，他也覺得合情合理。
林菀是完全將自己視為了一個兼職打工者，在這裏吃睡住的，負責蕭石雲的夥食，她還是有些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