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斜了王衝一眼:“你明明知道,為何還要對那負心的女子這麼執著?我們還以為你臨了臨了就會放棄的。”
王衝低著頭,許久才道:“也不隻是為了她,況且她一個女人,在這個世道,在一個土匪跟一個將軍間選擇,這樣是再恰當不過。”
“再恰當不過,那你還說的如此勉強?酸就酸吧。”
不過這土匪二當家的身份,確實是不好,普通女子自然是知道如何選擇的。
而且老郭覺得這個王衝的長相,實在是有些糙了些,現下的年輕姑娘們,喜歡的都是小白臉那般的的長相,蕭石雲長得雖不是小白臉,但他的樣貌放眼整個大楚,也是有名的。
姑娘們隻要不是瞎,便知道該怎麼選擇。
可問題是,那位現在畢竟是公主,一個假公主,她如果有那樣的心思,想必蕭石雲也不會將她放在府裏。
像蕭石雲這樣的人,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後邊的家族,都非常吸引人,那些趨之若鶩的姑娘少婦們,他見得多了,但也沒有見他對誰青眼有加。所以那位假公主,大概率是與蕭石雲沒有什麼,或者說,那小娘子實在是心思深沉。
將軍府,某處小院。
西北幹冷,屋子各處擺著火爐子,到了下半夜就開始沒有火星子了。
林菀睡得迷迷糊糊,睡到後邊冷醒過一次,但是一直迷迷瞪瞪的,看著拔步床上邊的紅木雕花紋,最後支撐不住睡意,又漸漸睡了過去。
天蒙蒙亮的時候,連翹進來叫醒她:“娘子,你還要練字嗎?”
這些天林菀可是被蕭石雲盯住了,每天都要看林菀寫的字,每天都能挑出若幹錯誤來。得了教訓她整個人都奄奄的,得了誇獎她又美滋滋的。一時間,她好像回到了小學那時候,被老師關注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想著,蕭石雲要不是個將軍,當個教書先生也是不錯的,冷著臉不說話的時候,看著的人都會端正心思。
外邊天還不是大亮,林菀問她:“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辰時了,要不你再睡會兒?”
這西北之地比京都天亮地更晚一些,可她們習慣了早早醒來等天亮。
林菀睡覺通常是不規律,有時候早早醒了,偶爾早早就坐在床邊上了。
今兒個是林菀讓連翹叫她起來的,隻是連翹看她睡得熟,所以天差不多亮了才來叫她。
林菀卻掙紮著起床:“這個點晚了我,我這就洗漱練字了。”
不然做夢蕭石雲都要纏著她練字,她的字還需要多練才行,一日不練都會走樣,對於字體這事,她是自信不了。
憐姑娘這幾天過得有些煎熬,自從這邊的大夫過來看過之後,她心裏始終是七上八下的。
她尋思著,自己肚子裏的到底是男是女,可那些個大夫過來了,除了問話,其他的都不多說。
而且這些天,她來回與蕭騰的房裏,蕭騰總是麵色陰沉。
問他他也不說,再多問一句,他眼睛幾乎都要瞪出來了,那樣冷冷地看著她,實在是可怕。
因此,憐姑娘也不好提自己想要提姨娘的事。
等生下來就好,等生下來就好,憐姑娘這樣一直勸導著自己,說服著自己,可麵上輕鬆,心裏的苦自己卻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