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一同吃過晚飯後,金太太仍舊未歸,何重樽擔心金家有事,便叫了輛黃包車,親自送金霄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他給金霄介紹了一番金家的情況,好讓她能快些“融入新家”。並且何重樽打算順其自然,不計劃把前塵往事告訴給金霄,他私心想著,她若能記起往事,隻當是命運的安排,她若再也想不起來了,那就讓她徹底忘掉也罷。
何重樽剛陪著金霄來到金府門外就撞見金府的管家和金太太坐在一輛黃包車上朝門口奔來,夜色中,金太太靠在黃包車裏,好似睡著了一般。
“金太太這是?”何重樽看見金家管家扶著昏昏欲睡的金太太從黃包車裏下來,他望著他們疑惑地問道。
“多謝何大夫親自送我家小姐回來,天色晚了,今日就不留您去府上喝茶了,改日再去你的府上致謝。”家醜不外揚,金家管家並未打算將金太太在煙館裏抽大煙被警察局的人抓去警察局的事告訴何重樽。
“張叔不必客氣,金小姐已經能說話了,隻是她昏睡一年有餘,大病初愈,許多事還未能回憶起來,你們莫心急。我還有病人與我約好夜裏來換藥,我該回醫館了。”何重樽望著金家管家輕聲回道,說完朝金霄看了看,道別後便轉身離開了。
金霄看了一眼管家扶著的那位正迷糊昏睡的婦人,心底暗自歎道:“她是我的母親?為何我絲毫感覺不到母女之間的親昵,反而覺得很是陌生?”
“張叔,我來幫你吧。”金霄走上前,幫著張叔一同將金太太扶進了金府裏。
老管家張叔笑著看著金霄,他既替金小姐能開口說話而心生驚喜,又替金小姐變得乖巧懂事而感到欣慰,心底暗自歎道:“小姐大病初愈,變得乖巧懂事許多,太太的苦日子總算要熬到頭了。”
何重樽回到醫館後,遂將自己的行李從行李箱裏全數拿了出來,老阿柒湊上來問道:“阿爹不搬家了?”
“嗯,不搬了。”何重樽輕聲回道。先前不知該如何麵對那個隻有十四歲的尹霄,想要避一避這個近三十歲的小少女,這下她忽地失憶了,何重樽倒覺得是好事,他心裏有愧,他也知道尹霄多半恨著他,忘了往事的她才是真正地“重生”,而他也有了重新麵對她的勇氣。
“為何又不搬家了?”老阿柒覺得甚是好奇,要知道他的阿爹向來說一不二。
何重樽抱著自己的衣物朝臥房走去,邊走邊背對著駝背的老阿柒輕聲歎道:“為了她......”
老阿柒忽地瞪圓了那對老眼睛,興奮地追到何重樽身後,仰望著他的後腦勺追問道:“她?她當真回來了?”
“嗯,阿柒,我終於等到她了。”何重樽低聲歎道,說完便回頭看了看小老頭阿柒,轉而走進了臥房裏。
金霄雖失憶了,可回到金府後,金太太卻愈發喜歡這個忽然變得乖巧懂事了許多的女兒,孩子不但很好學,字也寫得比以前漂亮了許多,也不像以前那般挑食厭食了,因此金府並未再去何重樽的醫館找他來繼續給金霄瞧病。
金霄在府中待了幾日後便回到了中學裏上課,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這個曾經次次考試排名都是倒數的千金大小姐病愈回校後,變得格外刻苦好學,而且很是有天分,好似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甚至很多知識在老師教她之前,她就好像已經先“預習”過。
霎時間整個中學裏都炸開了鍋,大家都說金霄大病後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數學好,英語也是次次考第一,口語能力賽過了英語教師,而且選修的大提琴更是拉得出神入化,短短半年的時間裏,她變成了學校裏的傳說,成為了大家交口相讚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