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審判,藍色碧璽(1 / 2)

二寶在回去的車上睡著了,連翹一直盯著他胸口那塊藍色碧璽看。

馮厲行見她盯了一路,不由調侃:“別看了,老爺子不聲不響給他整了一塊這石頭,說明他已經承認這孩子是周家人了。”

“你什麼意思?”

“因為這石頭隻有周家人有。”馮厲行手握方向盤,臉卻偏過來睨了一下二寶脖子上的碧璽,上麵駿馬奔騰的形狀雕刻得栩栩如生。

“我父親以前也有一塊,上麵雕了一隻鷹,可能是因為我父親名字裏帶有‘胤’字。後來父親去世之後我媽便把它掛到了我脖子上,可惜被我弄丟了。”

“弄丟了?丟哪?”連翹忍不住問。

馮厲行聳聳肩:“不知道丟哪兒了,等發現的時候脖子上已經沒有了。”

連翹心口一驚,沒有再問下去。

因為肇事司機“畏罪自盡”,所以裴瀟瀟的案子也算了結得差不多了,隻等法院宣判。

開庭日定在大約半個月之後。

連翹的情緒也已經穩定了很多,隻是話不如以前多了,但從表麵也看不出太多的悲慟和絕望。

馮厲行公司事情太多,沒辦法一直在家守著她,好在謝從涼留下的幾個人還算盡心盡力,所以他去上班,心裏多少放心一些。

早晨到公司後剛開完行政會議,電腦還未打開,王琦卻上來敲門。

“馮總,稀客啊!”不冷不熱的樣子,帶著她慣有的語調踩著高跟鞋從外麵走進來。

馮厲行抬眼瞥了一下,冷問:“什麼意思?”

“都好多天沒見你來上班了,不是稀客是什麼?”王琦交疊著長腿坐到他麵前,見他臉色疲憊,又忍不住冷嘲熱諷,“不過說來也是奇事,好好的一場婚禮最終成了喪禮,不知道是餘連翹命裏帶煞還是老天都不想讓你們成婚?”

馮厲行本就心裏煩躁,王琦這麼說他更不想理。

王琦見他悶頭工作,不覺過癮,繼續刺他:“roye可是弋正清唯一的兒子,現在為救餘連翹送了命,也真是上輩子欠她的,隻是可憐了弋正清,老來喪子,想想都覺得心酸,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我聽說車禍是發生在你月牙灣的別墅門口的,當時才早晨6點多,婚宴當日,弋揚這麼早去找餘連翹幹什麼?你不覺得兩人有問題嗎?”

馮厲行終於抬了抬頭,冷光一閃。

王琦見他目光中有觸動,不由一驚:“真的有問題?”

“對,有問題!不過有問題的不是他們倆,而是你!”

“我有什麼問題!”王琦眼睛瞪著。

馮厲行輕笑一聲:“現在是工作時間,你跑來我辦公室聊私事,你覺得你沒有問題?”

“你!”王琦冷眉一掃,抱了文件站起來,“行了,既然你這麼說我回辦公室了。”說完就踩著高跟鞋走了。

馮厲行盯著她高瘦的背影,突然問了一句:“最近你父親怎麼樣了?”

“他?他還能怎樣,老樣子!”王琦回頭答。

“那什麼時候有時間,約他出來吃頓飯?”

王琦想想:“怎麼突然想起來要跟他吃飯?”

“他手術後我也沒怎麼見過他,剛好有些事要聊聊,吃頓便飯而已。”馮厲行說得很隨意,王琦也沒反對,隨口應著走了。

馮厲行刮著眉心看王琦走出去的背影,心裏至少確認了一點,那便是王琦似乎並不知道楊鍾庭在外麵那些事。

連翹那段時間也很少出門,除了偶爾接送安安,去看看弋正清之外,成天就在家陪著二寶。

兩周時間很快過去。

裴瀟瀟的案子終於開庭,因受害者和被告雙方都是公眾人物,所以向法庭申請了非公開審理。

連翹屬於目擊證人,所以她必須出庭。

一輪審判下來,裴瀟瀟基本對法官所述罪狀都供認不諱,可連翹站在證人席上卻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因為雙方律師的問題讓她不斷回憶那起車禍的經過,弋揚的臉,弋揚的笑,弋揚最終倒在血泊裏整個過程,她被迫陳述了一遍又一遍,這對於她而言簡直太殘忍了,仿佛是不斷撕開傷口,在傷口上撒鹽。

長達數小時的庭審,連翹臉色越來越白,站在證人席上隨時會倒下去。

上午8時30分開庭,臨近中午時法庭宣布暫時休庭。

馮厲行立即跑上前去扶住隨時會倒下的連翹:“怎麼樣?還能不能撐得住?”

連翹穩住自己,點頭:“我沒問題。”可聲音已經明顯沙啞,眼圈也一片通紅。

馮厲行遞了一瓶水給她:“喝一點,再熬熬就完了。”

連翹勉強笑著點頭,卻拿著那瓶水走到弋正清麵前,弋正清當時就站在休息室的窗口吸煙,原本挺直的脊背,短短幾天之內已經佝僂了許多,鬢角的頭發幾乎全白。

連翹心裏疼得厲害。

“弋伯父,喝點水吧。”

弋正清沒接,繼續抽煙:“不用,你自己喝吧。”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