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自私,訂婚宴前夜(1 / 2)

沈澈和池姍姍的訂婚宴定在沈氏旗下的一間精品餐廳。

江秀瑜早在十天前就已經為何歡定製好禮服,打電話給她讓她回沈家試穿,何歡不原意,江秀瑜當然知道她的心思,在電話裏勸,頗有語重心長的味道。

“歡歡啊,媽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但阿澈的婚事早就已經定了,這也是沈家的大事,你作為沈家二小姐,訂婚宴那天你肯定是要出席的,不然我和你沈伯父臉上都掛不住,所以回來好歹把衣服試一下吧,就當為媽撐一下麵子好不好?”

說到底江秀瑜還是怕自己在訂婚宴上失了沈太太的身份。

何歡沒有言語,直接掛了電話,江秀瑜再打過來的時候她便不想再接了。

周沉那幾天總是會想起何歡與沈澈此前在秀中閣儲物間的場景,他已經知道他們倆之間存在某些不為人知的曖昧關係,現在沈澈要娶池家千金了,他居然有些擔心何歡的心情,甚至這種擔心中依稀還交雜著一絲煩躁與不安。

沈池訂婚宴的前夜,沈澈與池姍姍一起吃了頓飯,順便一起去沈家商定一下第二日宴席上的細節。

沈澈的書房在沈宅三樓最北麵,燈光下那張俊臉上布滿疲倦,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池姍姍心疼不已,問:“澈,最近是不是為了籌辦訂婚宴弄得太累了?”

他搖頭:“為了公司的事。”

“沈氏資金周轉出了問題?”池姍姍對沈氏內部的事務也有一定了解,畢竟很快就要成為一家人了,沈澈也沒打算瞞著她。

“幾筆貸款快要到期了,銀行那邊打了電話給我,意思是如果不能如期按照合約償清利息,可能要中止與沈氏的合作。”

“都是落井下石的東西。”池姍姍替沈澈罵了一句,她原本也是學金融出生,又擔任了幾年蘭池集團的財務總監,平時與銀行來往比較密切,自然知道銀行的嘴臉。

沈澈苦笑:“人之常情,生意場上從來沒有體諒與同情,銀行也是利益機構,並非慈善組織,沈氏如今已經今非昔比,銀行自然要先確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失。”

池姍姍見不得他如此落魄的樣子,伸手過去攬住他的脖子,將頭垂下去俯在他的肩膀上,一派親昵。

“好了,沈氏財務危機也是暫時的,我爸已經答應注資沈氏,而且隻要我們一訂婚,明天沈氏的股價肯定會漲。”池姍姍安慰他,可是這些道理他又何嚐不懂,正因為懂,所以才會更加覺得痛苦異常。

他在心裏苦澀笑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輕輕拉開池姍姍纏住自己的手臂,從抽屜裏掏出煙和打火機。

“抱歉,介意我抽一支嗎?”

池姍姍搖頭,他這才抽了煙點燃,霧氣中的那張臉變得更加痛苦疲倦。

何歡從秀中閣坐公車回學校,腦子裏一片空空蕩蕩。

以前她曾設想過無數次沈澈要與其他女子訂婚或者結婚的場麵,覺得自己應該會傷心絕望到整天以淚洗麵,畢竟沈澈是她這22年人生裏唯一的愛慕和依賴,過了明日這個男人將再也不會屬於自己,按理她當然應該悲痛欲絕,可是很奇怪,越臨近訂婚日,她的心境居然越平靜。

就像你被告知得了不治之症,藥石無用,橫豎都是死,隻是死前要經曆非人的病痛折磨期,而咽氣前的那一小段時間裏反而沒什麼感覺了,仿佛靈魂和精神都已經出竅,軀體變得麻木不堪。

現在何歡便是處於這種階段,不悲不喜,甚至沒有絲毫情緒,就這麼愣愣地坐在公車最後一排的位置上發了一路呆,直到司機催她下車,她才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這已經是回學校的末班車,而音樂學院又是倒數幾站,公車上已經沒有其他乘客,唯獨何歡踩著虛軟的步子穿過空蕩蕩的車廂下車。

風吹過,車身從她麵前開過去,長發被卷得飛起來,其中幾縷飄到了她的眼睛上。

眼睛一眯,一抬,馬路對麵的路燈下竟然站著一枚高瘦身影,穿著淺青色的中長款大衣,站在白色的車身前麵。

何歡真希望自己是看花了眼,為何他要出現?偏偏還是選在訂婚的前一夜出現?

沈澈看著馬路對麵的何歡,梗著脖子,固執地站在公交站台上不肯走過來。

他知道她在逃避,以至於這段時間自己的手機號碼被她拉入了黑名單,可是他還是不甘心,將手插在大衣口袋裏,緩緩穿越馬路走過去,一直走到何歡麵前,垂下頭,任由口中的白霧呼在她臉上。

這真不是一個適合說話的時間和地點,何歡閉著眼睛沉沉出了一口氣,終於願意抬起頭來,對上沈澈那雙被寒風吹紅的眼睛。

“你在這等了很久?”

“還好,一個多小時。”

“為什麼不回去?”

“想見你。”

“見我做什麼?”

“向你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