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離開何歡,自己傷心一段日子就能緩過勁來,可事實證明他根本辦不到。
他也以為一向是何歡依賴自己,卻不知自己依賴她的程度更甚。
這個看似柔靜的女孩子,早就以她獨有的方式悄悄刻入他生命的脈絡裏,所以如果他最終要失去這個丫頭,還要臉做什麼!
“不要了,麵子,自尊,理智和顧慮,這些統統都不要了,要你和孩子就好!”周沉拽住何歡的手,將“恬不知恥”的功力發揮到了極致。
何歡簡直沒法兒跟他呆下去了。
“你”
正要說話,周沉一臂又把何歡圈到了床前,因為她站著的緣故,所以隆起的小腹剛好貼到周沉眼前。
那麼美妙的弧度啊,他騰出另一隻手覆上去。
何歡嚇得直往後縮,周沉卻不允許,將圈在她腰上的手臂纏得更緊。
“告訴我,多久了?”他在問何歡,眼睛卻看著她隆起的肚子,濕熱的手掌在上麵輕輕擦過,他手心的掌溫仿佛可以穿透布料直達她的子宮。
那是一種神奇又神聖的力量,何歡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知是錯覺還是真實,她依稀感覺到肚子裏的脈搏在周沉掌心裏跳了跳。
離開他這三個月的時間裏,何歡帶著肚子裏的血肉捱過每一個絕望又痛苦的日夜,血肉一天天長大,她對周沉的愛也一點點冷卻凝固,可是這一刻仿佛一切又融化了。
他掌心似乎帶著一團火
何歡真是恨自己,沒出息!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輕易就原諒!
周沉在何歡的肚子上摸得越發貪婪,真是不可思議,這個隆起的地方正孕育著一條小生命,那是他和這丫頭的結晶。
“能不能?”他伸手又把何歡往自己床邊攬近一些,手掌從她t恤的下端探進去,遊離到她隆起的子宮上。
掌溫貼著何歡的皮膚,觸感變得更加真實,敏感又震撼。
“唔——”何歡輕吟,眼淚就在那一刻掉了下來。
怪她沒有控製好,居然這麼沒出息地哭了,還是當著這男人的麵哭。
周沉慌得亂了陣腳,趕緊縮回了手,將何歡拉到床前的椅子上,想要給她擦眼淚,無奈手又夠不著。
真是窩囊透了!
“好了我錯了,我跟你好好道個歉,你要剪我哪部分出氣都好,但別再哭了,行不行?”
這算哪門子的道歉啊,一點誠意都沒有。
何歡聽了哭得更大聲。
周沉整個人都亂了,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想將她往自己身前拉近一點,可何歡突然“哇-”一聲,瞬間哭倒趴在他的膝蓋上
“你這個混蛋,騙子你在我父親的喪禮上說過會給我一個家,會照顧我一輩子你撒謊,你不守信用我哪裏惹到你了,你要這麼對我?你就欺負我年紀小,欺負我沒人幫嗎?嗚嗚嗚還哄我簽什麼股權轉讓書多大方,一下子給了我那麼多錢可是我要你的錢有什麼用?你都不要我和孩子了周沉,你個臭流氓你怎麼就下得了手不要我!”
何歡趴在周沉的膝蓋上哭得肝腸寸斷。
他整個人僵直身體,剛動過手術的右腿被她壓得鑽心疼,可他舍不得動一下。
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了。
周沉也不哄,隻用一隻手掌輕輕捋著何歡仿佛隨時都會抽過去的後背,任由她哭,往傷心處哭,往動情處哭,哭到後麵她心裏那點委屈都發泄完了,力氣也都哭沒了,就剩下一絲兒氣還在梗著勁。
到最後何歡嘴裏沒聲兒了,趴在周沉膝蓋上,一抽一抽的,一股子小媳婦兒的委屈樣子。
因為二次骨折又動了手術,周沉這次無論如何一周之內都沒法兒出院了,好在這次是在私立骨科醫院,條件比較好。
最窩心的是何歡來了,雖然還是挺“不待見”周沉,但她至少會來醫院陪他。
馮厲行香港出差回來了,連翹帶著他又去醫院看了周沉一次。
那會兒正好是下午吧,小兩口在醫院附近甜蜜蜜地享受了一頓法式料理,拎著打包的甜品帶去醫院,結果一推開病房門,被眼前所看到的場景嚇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