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人情冷暖
霍承歡見她欲言又止，腳步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楚墨殤聽聞消息，好似早已料到一般，麵色沒有太大的波瀾。
“走。我們也去天牢。”
德公公不解。“皇上不是命人攔住皇後娘娘了嗎？”
“你覺得她連入天牢的本事都沒有？”他眉眼未抬，語氣平淡。
德公公頓時啞口無言。這楚國的皇後一代換了一代，從古至今怕是也沒有出現過像霍承歡這般大膽的皇後。別說是一個天牢，即便是龍潭虎穴，隻要他們這位娘娘想要闖一闖，都沒人能攔的住吧！
楚墨殤的步子還未踏出殿外，便見林婉從門口緩緩而來。
她手中一如既往的端著一盅雪瓷，三年未見，眼前的女子與當初亦無兩樣。一樣的溫婉動人，一樣的恭順謙卑，隻是臉上多少平添了一抹滄桑之感。
她這三年來在西域所受的傷害，是他無法抹去的。所以再次見她時，他心中一直以來對她的愧疚，除了更甚，便也隻剩下彌補二字了。
那日，林婉目睹他為霍承歡奮不顧身的躍下城牆，令原本自信滿滿的她頓時泄氣，也同時明白，自己若不趁機在楚國占有一席之地，有朝一日再次被霍承歡逼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相信她有那個能耐！因為霍承歡從來不屑與她耍什麼陰謀詭計，不喜歡，便要光明正大的趕走。所以當楚墨殤說要補償她時，她便說了要做他的側妃。除了這個要求，其它什麼都不要。若楚墨殤不願成全於她，她便寧願出家為尼。
楚墨殤對她不但是愧疚，也是心慈手軟的。他當年為了楚國的江山已經放棄過林婉一次，也害她跌入魔窟。而如今，他已經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她，救她回來，自然不是為了讓她孤苦終身，出家為尼。況且林婉這樣的要求，並不算是過分。至少，他們還曾喜歡過彼此。
他答應了，可是並不代表霍承歡會答應。沒有皇後執掌的鳳印，即便他願意滿足林婉這個唯一的願望也是空談，而恰巧前幾日就出現了一個機遇。
霍府三房的大公子霍興打死了人。他雖然對霍興並不了解，卻不相信那個與他隻有幾麵之緣的霍家三公子會平白無故的打死人。事後，他也特意派影衛追查一番，果然是那三房的大夫人因二公子一事遷怒霍青雲，也遷怒霍興，才想出了這樣一條毒計。按理來說，他該將此事查清楚，然後免了霍興的罪責。可林婉回來了，依他對霍承歡的了解，對誰仁慈也定當不會對林婉心慈手軟。所以，他決定小人一次，用此事來威脅霍承歡同意林婉封妃一事。
“殤哥哥有要事嗎？”林婉問。澄淨的眸子沒有一絲波瀾，顯得那般不諳世事。
“嗯。”楚墨殤頷首，沒有多說的意思。林婉亦沒有多問的意思。她比三年前更懂得如何才能抓住人心。
“那殤哥哥喝完這盅銀耳湯再去吧！”她語氣不悲不喜，平靜似水。他們之間，好似還是三年前的樣子，沒有一絲雜質。
楚墨殤聽聞，心中果然愈加堅決的要將此事辦成。
林婉越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他便越是覺得虧欠了她，也越發的想要盡他所能的彌補以往對林婉的虧欠。而當楚墨殤的身影走遠後，林婉卻將手中的空蕩蕩的雪盅卻看似不經意的摔落至地板上，四分五裂，發出刺耳的聲響。隻是那抹已經遠去的身影，顯然是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