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操鵬海先發言還是後發言,在張茂鬆看來已經無所謂了,隻要操鵬海不知道自己的底細,他隻有兩種選擇,所以此時,張茂鬆看都不看操鵬海,眼睛掃視了一下桌上其他開會的人員。
見好一會兒,沒人說話,張茂鬆用手理了理頭上幾根稀鬆的頭發,冷笑道:“怎麼?難道鎮黨委處理一名違紀的幹部就這麼難,大家暢所欲言嘛,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黨的會議就要充分發揚民主,抓小辮子的年代已經過去了,說錯了也沒關係,誰先帶頭發個言?”
張茂鬆見自己鼓動了半天,還是沒有動靜,隻得還是按以前的發言順序,說道:“代副鎮長,我看大家都不想開口說,還是按老規矩,你先帶個頭說兩句。”
代賓看了一眼操鵬海,見操鵬海臉上很平靜,心道:彭東國的意見就是張茂鬆的意見,看樣子兩人要堅決把張誌海綜治辦主任拿下,張誌海這是在給操鵬海頂黑鍋,操鵬海臉上怎麼還那麼平靜,自己還真有點想不通。
“張書記,既然你讓我先說,我就站在我立場上說兩句。”代賓手握著自己麵前的不鏽鋼水杯,不停地擺弄著,似乎有這個動作掩蓋自己內心的不安。
“嗯,你說。”張茂鬆雙臂環抱在胸前,背靠在椅背上,眼皮抬也沒抬的回道。
“我覺得,黨委處理幹部堅持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畢竟張誌海是多年的老同誌,撒職處理我認為太重了,縣裏明確規定,對鎮二級班子以下人員撒職處分,要上報縣政府紀檢部門批準,縣分管領導審核,這事報上去不一定批不說,到時對我們玉嶺鎮造成一定的影響,是不可避免的。”代賓說話時故意頓了一下,有意抬頭瞄了兩下張茂鬆的表情,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映。
“代副鎮長,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對待這種目無黨紀國法的幹部我們還要手軟不成,一旦開了這個頭,我看下一步他就要打你了,你願意被他打不,這種事情以前鎮政府從來就沒發生過,我認為就算對鎮裏有影響,從長遠考慮,必須撒了張誌海的職。”彭東國大聲說道。
“彭副書記,代副鎮長還沒說完,你激動個啥,這不是下結論的時候,聽他把話說完。”說完,操鵬海低頭用打火機點燃一支煙,也懶得看彭東國對他射來不滿的表情。
“繼續說,你的處理意見是什麼?”張茂鬆依然把頭靠在那把紫紅色的椅背上,眼皮抬了一下,隻是如豆般的三角眼裏露出了不易覺察的藐視。
“我認為,還是以批評教育為主,頂多張誌海一個嚴重警告處分就行了,人家幹了這麼多年的綜治工作,沒功勞也有苦勞。”說完之後,副鎮長代賓也沒說發言完畢,隻是拿起水杯喝水。
“完啦?”書記張茂鬆問道。“完啦,我就說這麼多,看其他同誌,有沒有什麼意見。”代賓把水杯放到桌麵上,笑著看了一眼鎮長操鵬海,操鵬海眯眼微笑了一下,很得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