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國父子商量好了對付鄭為民的計策之後,兩人這才再次從原先通往山外的那條雜草叢生的泥巴路走去,經過那片亂墳崗,秦守國想著鄭為民裝扮的僵屍,不覺心裏還是有點膽寒,電筒不敢往墳頭上照射,生怕真的冒出一具僵屍出來,提醒兒子快走。
父子倆低著頭隻管走路,盡管秦守國扭傷了一個隻腳,但路過這片亂墳崗時,腳下小跑的極快,似乎忘卻了疼痛,等穿過那片墳崗之後,這才稍稍放慢了腳步,疼痛一時又像幽靈一樣附上了他的心頭,嘴裏不停地發出痛苦地呻吟聲。
秦尊見他爸一臉痛苦,不忍心看他受罪,再次背起他老爹,這一次,似乎明顯比前一次背他爸要感覺沉重了很多,走走停停地往山外緩慢的移動著。
父子倆邊走邊說,言語間似乎對這次貿然的行動有些後悔,冥冥中似乎覺得鄭為民有神助一般,邊死都被別人代勞了,想著暗中幾次對鄭為民下手,都讓他化險為夷,心裏不知不覺地生出了些忌憚,想著以後不到萬不得已,再也不能做這等蠢事,對付鄭為民這種人來武的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以後,盡量用官場的爭鬥風格跟他較量。
秦守國和秦尊知道鄭為民這一次放了他們一馬,心裏輕鬆了不少,在回去的路上並不著急,兩人晃晃悠悠,步行了三個多小時才走出了大山,此時,黑夜在跌到低穀中之後,又起死回生,東方的天空漸漸地泛起淡淡的灰白,黎明在農戶家的雞鳴聲中,悄悄地由東向西走來,隨著黑夜的離去,前晚的一切似乎成了永遠的追憶。
秦守國父子蹣跚了三個多小時的路程,終於走到了高速公路加油站,一輛長途客車停在了加油站旁邊的休息區,秦守國和秦尊趁著乘客小解的時候,向司機好說歹說,才勉強同意帶他們去省城江洲。
此時的鄭為民早已回到江洲海天賓館,今夜對天他來說是個永生難忘的夜晚,盡管難忘的夜晚他以前遇到過很多,但今晚卻難忘的特別,自己要找的戰友,甚至在自己心裏殺過他多次的戰友,再一次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戲劇性的為救自己,死在了殺手的槍口,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躺在床上,雙手抱在腦後,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覺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一邊任流淚橫流,一邊在不知不覺中,張口似哭帶淚的傻笑著,那笑中帶著一種痛苦和淒涼,他暗罵自己是卑鄙無恥的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張軍飛之腹。
自從華天宇嘴裏了解了張軍飛的惡行之後,鄭為民改變了對張軍飛的看法,本來感激張軍飛在部隊訓練時,從手榴彈下救過自己的命,一直感恩於他,可當鄭為民聽說張軍飛糟蹋了夏小潔之後,感激的心蕩然無存,一直想著殺掉張軍飛給華天宇的女兒報仇,隻因為自己受了華天宇的恩惠,以殺掉張軍飛來取信於華天宇,什麼戰友之情,兄弟之誼,救命之恩似乎被所謂的懲惡揚善的心拋之腦後。
可現在,出現了這種情況,著實讓鄭為民心裏為之一震,盡管張軍飛走錯了路,為自己的死負責,但以救下自己的一條命,替自己擋子彈,暴斃在殺手的槍口下,死在自己的麵前,著實讓鄭為民的靈魂顫動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