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廣都市”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站在廣都市火車站門口,望著周邊的高樓大廈,街上的車水馬龍,形形色色的人群,不由得感到一陣眼花繚亂。
作為全國十大城市之一,廣都的繁華確實無與倫比,開放程度更是遠超林義的想象,眼下正是盛夏的七月,大街上的女人穿著十分火辣大膽,不是露背裝就是超短裙,哪怕是所謂的短褲也就是勉強能夠把兩個白饅頭給包住,看著眼前晃過的那一雙雙長白山大腿,林義的嘴唇都有點發幹,想想也是,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家那邊可沒有人敢這麼穿的。
林義從小生活在廣雲市海口村,那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小村子,什麼都不缺,就是缺錢,年輕人十有都是外出打工,留下來的也都是在家種地,今年過年家裏親朋好友大聚會,外出打工的年輕小夥大多衣錦還鄉,個個混的人模狗樣,特別是村口開雜貨店的堂姐,聽說在廣都市嫁給了一個有錢的大老板,做著大生意,過年回家還開了一輛四個圈圈的小汽車,聽人說那車子叫什麼奧敵。
大城市對於別人來說可能很有吸引力,但對林義這種山村小子來說卻是興趣缺缺,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外出打工,可老媽是一個死要麵子的人,看著村裏的年輕人在外麵混的人模狗樣的,自己的兒子還是一事無成,覺得在鄰居麵前抬不起頭,咬咬牙一狠心,讓兒子到廣都市投奔堂姐,指望著兒子也能混出個名堂來。
於是乎,悲催的林義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在老媽半威脅半哀求的眼神下,揣著五千塊錢外加一個大行李,登上了發家致富的火車。
林義在火車站門口發了一會呆,想了想,從褲兜裏掏出一張字條,還有一台老媽給他買的五成新的糯米手機,照著字條上的電話號碼準備打電話。就在他要撥打堂姐的電話號碼時,心頭卻是沒來由的一顫,掀起了一片漣漪。
堂姐叫蘇小暖,蘇家和林家算是三代世交,蘇小暖的爺爺和林義的爺爺生前是結拜兄弟,蘇小暖是蘇家第三代的小女兒,年紀比林義大五歲,因為兩家經常走動,加上蘇小暖的年齡擺在那裏,所以林義隻能叫她一聲堂姐,兩人從小一塊長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的關係,還記得在十三歲那一年,林義父母有事外出,把他寄養在蘇小暖家裏,一天半夜林義尿急出來小便,碰巧看到蘇小暖在廁所洗澡,十三歲的年紀已經開始對異性有了幾分朦朧的感覺,當他隔著門窗看到那一抹白花花的背影時,他的視線就再也無法挪動半點,當時林義的心怦怦直跳,幾乎就要從嗓子眼跳出來,直到聽見廁所門打開的聲音才慌不擇路的逃跑,以至於連蘇小暖送給他的護身符掉了都沒有發現。
就在兩年後,蘇小暖突然決定離開村子,到大城市追求自己的幸福人生。那是林義最後一次和蘇小暖說話,林義記得很清楚,堂姐將那個他掉了兩年的護身符還給了他,隻說了一句,“我要走了,這護身符還給你,努力賺錢,過幾年討個媳婦生個娃,姐姐也可以當姑姑了。”
林義當時哪懂什麼人情世故,隻是懵懂地點了點頭,看著堂姐登上了長途客車。打那之後,堂姐一直都沒回來,直到今年過年的時候才回了村裏,當時的她穿著一身玫紅色的羽絨服,和當年那清純的小女孩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她是那樣的高貴典雅,超然脫俗,兩個人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即使已經五年不見,也不過是象征性的打了個招呼,說了兩句。
現在就要給堂姐打電話了,林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心裏其實不太想見蘇小暖,然而又隱隱的帶著幾分期待感,兩種心情是那樣的矛盾,也許人一生下來就是矛盾的。
驀地,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的叫喊聲,“搶劫!有人搶劫!”
搶劫?
林義聞言一愣,他長這麼大除了在電視裏聽到過之外,還真沒有遇到過呢。老家可沒有這種事情發生,一聽有人搶東西,林義頓時心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些強盜膽子也太肥了。
來不及多想,林義連忙將手機和字條揣進兜裏,拿起腳邊那超大號的背包就往聲源處衝了過去。沒跑幾步,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手裏抓著一個女式手包,一臉慌張的往這邊跑了過來,這人奔跑的速度很快,周圍倒是有人,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林義一看就知道這人是搶劫的,等那人來到近前,突然抬起手裏的超大號背包朝著對方砸了過去。
“啊”
青年被背包砸在身上,痛呼一聲,整個人直接摔出了三米多遠,手裏的包包也脫手而飛。林義剛要上去抓人,那小子也是機靈,爬了起來也不管掉在地上的包了,轉身就朝馬路對麵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