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陸小滿,陸就不用說了,至於小滿,沒錯,就是二十四節氣裏的那個小滿。我是在小滿那天出生的,父母都是農村人,沒什麼文化,我又是個女孩,所以他們就隨便起了這個名字。
17歲離家來深圳工作,先後做過幾分工作,到現在也有好幾年了,可是我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想留在深圳,可是現實卻很難。這幾年我省吃儉用,除了給家裏定期彙的錢,總共也沒剩下兩萬塊錢。
這兩萬塊錢在農村可能還算可觀,可是在深圳這種地方,連一塊地板磚大小的地方都買不了,真是沒有立錐之地。
可是想回去,更難。每次跟父母一說,他們都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再說,他們就開始苦苦哀求了,求我不要回去。
在他們眼裏,我是個能賺錢的搖錢樹,他們在村民麵前吹噓的本錢。以後是要嫁給城裏人,接他們去城市享福的希望,他們怎麼可能讓我回家,自甘墮落,斷了他們的希望呢。
不止一次,他們在電話裏催我,讓我趕緊找個有錢的人嫁了,他們好搬過來。每次聽到他們這麼說,我都想哭,難道我不想找個人互相依靠嗎?
一個人在這種大城市漂泊,每天看別人的臉色過活,我也想有一個堅實的臂膀為我遮風擋雨。累了,困了,有人可以傾訴一下,不求大富大貴,但求風雨同舟。
就因為很著急自己姻緣的事情,這天上班的時候,那個山羊胡叫住我的時候,我才停了下來,聽了他一陣雲山霧罩的亂侃,然後稀裏糊塗的給了他五十塊錢,買了一張所謂的姻緣符。
錢一出手,我就後悔了。
“騙子,把錢還給我,不然我就叫警察,說你非禮我。”我攥著山羊胡的衣領,惱羞成怒。那五十塊錢是我半個月的早飯錢,就這麼打了水漂,我豈不是要餓肚子。
山羊胡是一個算命先生,就像路邊所有算命先生一樣,在深圳,屬於每走一座橋都能遇上一個的那種。
“你這女人,我隻是說免費算命,又沒說免費送符。我這姻緣符,收你50塊錢算是便宜你了。”山羊胡一改剛才世外高人的形象,得意的一笑,露出一口大黑牙。
我剛才絕對是腦袋抽筋了,才會讓他算命,“我不要符,把錢還我!”看著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的牙齒磨的咯吱吱響。
“再不走,可就要遲到了,嘿嘿”山羊胡似乎很了解我的上班時間,指了指遠處大樓上的時鍾道。
我轉頭一看,直叫糟糕,竟然這麼晚了!再不快點,這個月的全勤就要被全部扣光了,到時可就不止50塊錢了。
“你在這裏給我等著,等我回來再跟你理論。”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山羊胡,轉身跑著去上班。
“回來?!”身後傳來山羊胡的嘀咕聲,可是我一門心思趕路,聲音越來越遠,也沒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麼。
緊趕慢趕的終於趕在換班之前來到了商場,胖子經理不在,我接替了上一個人,開始招呼客人,也就是俗稱的導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