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完成,求訂閱!感謝書友“alvin49”“珠海阿龍”“我笑貓”“書友140511755578”“老羞”的慷慨打賞!)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為什麼一定要去見她呢?”
陳三郎這一句反問問得葉藕桐啞口無言。
士林階層,文人騷客,喜歡流連風花雪月,更以得到某位花魁青睞而沾沾自喜,以為征服,以為炫耀。這樣的行情之下,越得不到的,越是要追逐。
然而陳三郎本就不喜這些,在他看來,所謂花魁,也許還比不得彈琴的珍玥呢。至於紅顏,論起生麗質,誰能比得過許珺?
除卻巫山不是雲,不外如是。
依嬋聽著,也是目瞪口呆,心裏又暗生惱怒,覺得受到了輕賤,一跺腳,氣鼓鼓離開。
葉藕桐歎道:“道遠,人生苦短,何妨放開胸懷,及時行樂?”
陳三郎飲一杯酒,看著他:“古有言,夏蟲不可言冰。人生正因為短,隻爭朝夕,才更要把握。”
葉藕桐久久無語,半餉才道:“道遠果然心有塊壘,葉某愧不如也。”
男人的心,誰不想建功立業?臥薪嚐膽,苦讀詩書,渴望功名,所為的,難道真是一夕貪歡嗎?
他心中凜然,覺得自己自從考中舉人,一路遊山玩水,奔赴京城,心性確實比以前放浪了許多,這樣下去的話,會試可就懸了。
依嬋來請陳三郎去曉妝院。別的舉人都看在眼裏,羨慕之餘。暗生嫉妒,認為他之所以能得到曉妝姑娘青睞。定然是剛才那一副對子的緣故。
讀書人有三立:立言成名,立功成事,立德成聖。其中言之所指,包含許多,著書立是立言,詩詞歌賦同樣也是立言的一部分。能寫出佳作,不管文體形式,隻要流傳於世,這名氣自然滾滾而來。
名之所在。性命攸關,不是故作清高,而是實實在在的堅持。
眼下陳三郎以一副對子得到佳人青睞,別人難免眼熱,內心躍躍欲試,忍不住想要再來挑戰。
就見中州舉子曹子俊舉一杯酒站起:“陳解元,曹某這杯酒想要跟你討教一曲長詞,以《水調歌頭》為題。”
他想著剛才陳三郎善於對子,當然得轉換題目形式。詩詞兩者。詩是主流,但凡舉人士子,人人都會,基本功紮實。難以討好,故而選擇了詞。而且本身,曹子俊便熱衷詞道。頗有造詣。
“嘿,今年中秋。適逢鄉試舉行,在考舍中。感懷上月圓,家中人缺,靈感突至,做下一首長詞,幾經琢磨推敲,不曾發表過,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心中想著,自信飽滿起來。
以詞牌為題,內容不限,這場比試顯得頗為寬鬆,自由度很高。但《水調歌頭》上闕九句四平韻,下闋十句四平韻,全詞雙調共九十五字,屬於長詞,在短時間內作出一首並不容易,寫好更難。
曹子俊要不是事先有作品,也不敢出這個題目。
葉藕桐望向陳三郎,如果陳三郎沒有準備好,或信心不夠的話,他可以代替迎戰。皆因和曹子俊一樣,葉藕桐平日裏也慣寫詩詞,頗有些存貨,自問也寫得不錯,不敢膾炙人口之作,但眼下用來應付文會綽綽有餘,不會輸陣。
曹子俊觀顏察色,早有幾分了然,哪裏肯換人?嘴裏故意道:“陳解元,若你為難,做不出來,不妨讓葉兄來比也行。”
這是以退為進的激將法。
陳三郎嗬嗬一笑:“不巧,我正有一首《水調歌頭》,你且聽聽……”
……
魚水園占地數廟,甚為寬闊,其間假山流水,庭院深深,格局典雅別致。在靠後的地方上,有著三座院落,一看便與別的院落不同,極具個人風格。其中一間,藤蔓為牆,常年碧綠,看上去,仿佛把春留住了一般。
院落門上,題著“曉妝”二字。左右兩邊有聯:春眠不覺曉;秋容何須妝?
屬於嵌字聯,含義雋永,又顯佳人自信。
卻依嬋甚覺懊惱地來到這院落,進去,見一位姑娘正坐在堂上。此女眉目如畫,淡妝素雅,果然長得美麗,正一手托著香腮,怔怔發呆。
曉妝姑娘,魚水園的三大花魁之一。
依嬋上去,忿然地將陳三郎拒絕前來的意思了,末了道:“這書生真不識好歹,別的人就算跪在院落門前,都不能讓妹妹看上一眼,他倒好,好聲相請卻不來,端什麼架子,我呸!”
那曉妝姑娘也感意外,有些懶倦地道:“不來也罷,我也有些困了,早點安歇。”
“那好,我就回那邊去了。一屋子舉子還在弄文會,鬥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