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亭子裏,瞧著手中破裂的木劍,正陽道長驚怒交加。他剛才施展秘法,並非要掠奪陳三郎的氣數,而是想看一看陳三郎那邊狀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以至於互相之間的聯係出現了問題。
木劍施法,借雷罰觀望,本是秘法中一記雷霆手段,容不得目標對象反抗。
但是這一次施展,正陽道士不但失敗,而且遭受巨大反噬,木劍破裂,還吐了血。
他緊閉雙目,回想剛才刹那間的變故——開始之際,一切進展得很好,很順利。
春雷一響,破空而生,直見本性,可就在要窺望得清楚明白的時候,突然一卷古書鋪展,書頁翻動,書頁上文字大放光芒,將雷聲消融掉……
這般手段,豈是一介斯文書生所能具備擁有的?
道士內心波瀾起伏,無數念頭翻滾,亂糟糟,找不到答案。他長吸一口氣,生生將萬千負麵情緒壓製下來。這是數十年養氣的本事,遇亂不變。
不管怎麼,狀況顯然已發生了改變,至於什麼時候發生的、如何發生的,現在已無暇理會,最關鍵的是怎樣扼殺住,不讓這頭眼看就養肥的豬逃出圈欄。
“想逃出本真人的手掌心,做夢!”
正陽道長咬牙徹齒,麵目顯得猙獰。坐回蒲團,仔細酌量起來:
陳三郎氣數已成了根基,就算動用秘法,隻怕也不好掠奪。轉化為資糧,提供給少主元哥舒了。
這是明顯的事。連窺望都被隔絕,還怎麼擄掠?
回想那卷古書。道士就覺得有些心驚肉跳,古書形體沒有實質,自然不會是外物,隻可能是陳三郎本身修煉出來的。
“難道竟是傳中的浩然正氣,三立成書?隻是他不過弱冠之年,既無閱曆,又無沉澱,怎會形成得起來?”
正陽道長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
“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
這一年來。耗費不少心血力氣促肥,不料等養大起來,對方竟懂得反抗,刀子宰不下去了。
“幸好,本道另有防備……”
正陽道長嘴角勾勒出一抹陰森的冷笑,話這次意外,可是使得諸多安排被打亂,讓他感到極為不爽。
“但豬就是豬,再怎麼反抗。也成不了虎狼……”
“本道能養你,自然也能斷你羽翼口糧,逐一擊破……”
想到這,大踏步離開亭子。拐出陣法,來到外麵的庭院當中,吩咐服侍的漢子宋剛取來筆墨。
道士奮筆疾書。接連寫了五封信,密封住:“宋剛。立刻把這些信發出去,加急的。你應該明白。”
宋剛心一凜:“在下知曉。”
趕緊奔出去忙活起來。
正陽道長雙眼眯著,有殺機湧現:“且容你再肥多幾……”
……
陳三郎離開客棧,心有餘悸的感覺揮之不去,那種頑強拚死抵抗後的疲倦之意仿佛潮水席卷,將身心浸泡住,雙腿感覺軟。
這般狀況,很難再繼續打探許珺的行蹤了,當下之急,得先找家客棧住下來養息。
附近客棧甚多,略作停頓,陳三郎就走進距離自己較近的一家客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