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更新了,被圍觀了,悲喜交集。悲的是,書友們都在斷言南朝硬不了多久,很快又進去了;喜得卻是,斷了這麼久,原來還有人在等著,由此表明,這本書並非寫得一無是處,一文不值,還是有人想看喜歡看的。別的也不想多,呃,寫吧!)
雄雞鳴啼,東方泛起魚肚白,有紅日醞釀。不多久,一線紅芒劃破際,開始照耀大地。
迎著朝霞,浩浩蕩蕩的船隊抵達了涇縣碼頭。
這碼頭本來就,難以一下子容納這麼多的大船,隻得在水麵上依次排開,然後放出踏板來,船上的兵甲井然有序地走下船,整裝結隊。
岸上一片寂靜,連風都不吹動。
元哥舒翻身騎上一匹高頭駿馬,這是他的愛騎,毛通體雪白,不帶一絲雜色,名曰“雪龍馬”,價值千金。
“烏副將,你帶領五百兵甲去涇縣,其他人隨我,到陳家莊。”
著,雙腿一夾,馬鞭在空中打個響,駿馬便撒開四蹄,“得得得”地飛快奔跑起來。
在他身後,數千兵甲轟然跑動,如同平地響雷,自有殺伐之氣直衝雲霄。
這是真正的血戰之師,氣息凝實,披堅執銳。
元哥舒不是第一次帶兵,但與過往不同,這一次,才算是真正帶兵殺人。他心中一團火在熊熊燃燒,恨不得立刻就衝殺到陳家莊去,大開殺戒,雞犬不留。他要將陳三郎抓住,並不殺,而是五花大綁,縛在馬後,拖著圍繞涇縣跑一遭。
他要以此告訴下,所謂欽命,所謂狀元,在元家鐵騎之下,就是一團隨意踐踏的爛泥;
他要告訴陳三郎,他要的東西,一定能得到。
不用多久,陳家莊那座異常高峻的堡塢便出現在視線之中,隨即展現的是成片的阡陌田野,以及,許多人。
那許多人站在道路上,見到兵甲鐵騎來,嘩啦啦,不約而同,全部跪拜了下去。
元哥舒的心卻沉了下去,這一幕,本來不該是這樣的。眾人跪拜,肯定不會是陳三郎的授意,要是其選擇屈服,早就服了。當初父親招攬,給予的條件不可謂不豐厚。
以陳三郎連中三元的身份來,確實也擔得起那份條件。但對方不亢不卑,始終沒有鬆口。
既然不會是陳三郎的授意,那麼明顯,跪拜在這裏的,也不會是陳三郎的人。
“跑了……”
元哥舒第一念頭便想到了。
其實在奔赴涇縣之前,他不是沒有想過陳三郎會跑。很簡單的道理,打不過,又不肯降,隻好跑咯。
然而有一個因素,陳三郎是朝廷欽命的涇縣縣令。為官者,當有規矩,其中一條頗為嚴格,就是不得擅自離開任職所在地。若遇事而逃,更會是難以消除的汙點,讓人瞧不起。仕途前程,基本化為泡影。
這裏涉及“氣節”。
讀書人,該有氣節;而想做官,必須先讀書,進行科舉考試,所以官員更要有氣節。
元哥舒本來認為,陳三郎該是那種剛正不屈高風亮節的人,否則的話,早投靠元家了。依附元家多好,升官財,愉快過日子,何必夾在涇縣裏頭受氣?
那麼,既然陳三郎有氣節,又忠於朝廷,怎麼就逃了呢?不是應該像史書忠烈傳所寫的那樣,率領孱弱之兵,苦守孤城,戰鬥到最後一刻,不惜以身殉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