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妻四妾,其實也不平常,尋常人家,哪裏能夠?隻有士族階層才有這個可能,具備這個條件。畢竟老婆娶回家,是得養的,而且娶老婆花費不菲,還得女方願意進門做才行。
陳三郎倒沒有想過這些,他可一直隻想著許珺來著。
陳王氏又道:“原兒,娘就是這麼隨口一,不想看到你們耽誤了。現在你已長大成人,有了功名在身,這些事,你自己做主。”
記得當初在涇縣,兒子莫名暈倒在涇河邊上,醒轉後恍然開竅,便變得很有主見了。那時候,自己還想著做主,與劉家做親,讓兒子娶了劉家女兒,成家立業,隻是兒子不願意,這才推了。
現在想來,肯定是陳三郎不喜歡,所以才沒有成事。那時候的他,連童生都不是,便能堅持主意。如今三元及第,又入主了府城,當然更會有主見。陳王氏了解兒子,自不會勉強。
陳三郎訕然笑道:“母親放心,我自有主張。現在入了秋,夜晚寒涼,你可得注意些……”
這一,二姐她們都沒有來。也許來了,聽聞有陳三郎在,便識趣地離開了,不打擾他們兩母子相聚的美好光陰。
一日忽忽而過。
入夜,處理完各種瑣事後,陳三郎便坐下來,提筆寫字。讀書人安心定神,最好的辦法就是讀書寫字,這和釋家敲木魚念經道家打坐冥想等如出一撤。
自從入主府城,事務紛呈,一件接著一件,很是緊迫。積累下來,難免心浮氣躁,到了此時,陳三郎便知道,該安靜地坐下來,看一卷書,寫一頁紙了。
突然間,他想起了龍女。
涇縣一別,龍女便失了音信,不知在現在何處。
倒不是擔憂她的安危,敖卿眉已養好了傷,能變幻人身了,以她的實力,等閑誰能傷害?而且蟹和雄平等一眾手下肯定已經守在她的身邊了。這些水族妖類被龍女傳授術法,進步有目共睹,大有長進。
陳三郎想龍女,是想起在涇縣的那一段美好時光。那時候其為紅鯉身,藏在後院水井中,而他則每晚上捧一卷書坐在井邊,書聲琅琅……
讀書給魚聽,何其悠哉!
當為一癡。
讀書人,本多癡。
不過一切都漸成過去,怕是再難重拾,隻能懷念了。
陳三郎想著,不禁會心一笑。
突然間,外麵風變大了,呼呼吹起來,把院落的樹木枝條都給搖得嘩啦啦作響。緊接著,淅淅瀝瀝的,抖落下無數的雨點來。
陳三郎趕緊把窗戶關上,不教雨點被風吹進來,濕了房間。
這雨點似乎不,撲打在窗戶上,出密集的“噗噗”聲響,倒像是有人在外麵敲窗一樣。
陳三郎曬然一笑:今剛跟母親秋夜寒涼,今晚便下起雨來了。秋雨連綿,隻怕這一下,這氣候便會一比一涼了。
他重新坐下,聽著外麵的風雨聲,執筆起來,在紙上寫下兩句:遠方風來有何事?夜雨敲窗似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