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返回涇縣,陳三郎把此幡交給逍遙富道去修補,很是搗弄了一段時日,送回來的時候看著修補得七七八八,至少表麵看上去如此。
這麵旗幡法器頗有些玄奧,反正陳三郎研究了許久都不得而知,道士也翻來覆去折騰,依然毫無頭緒。
當初斬殺黃大仙,分戰利品,道士拿了陰陽葫蘆去練道兵,其他的東西都給了陳三郎,不過能有用處的就是這旗幡而已,還有一本《百蟲毒經》記載淵博,甚具價值,但目前還是停留在研讀階段,並未揮出實際價值來。
法器旗幡自有靈性,危難之際現身,陳三郎都懷疑是不是跟雷有關。畢竟上一次就是如此,這一次,念經如雷,也相差不多。
隻是現在根本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劍一幡,在頂上懸動,有玄力迸,共同抵禦無窮無盡的佛音。
“什麼?”
淨空一眼看到斬邪劍和旗幡,不禁失聲驚叫,亂了方寸,手腕重重一敲,不知使出了多少勁頭,噗的一聲悶響,那塊木魚竟是被敲破了。
這一破,頓時失去了音色。隨之他的念經聲也戛然而止,如同被人一把扼住了喉嚨一般。
淨空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陳三郎頂上的器物,也不知是看劍,還是看旗幡,滿臉盡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使得整張麵容都顯得有些扭曲。
陳三郎從未見過這位老和尚如此失態。
木魚聲與念經聲停息,他如釋重負,泥丸宮中,漫佛像幻形沒了支撐,開始渙散,隻是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消失,即使散為金色的氣息,但依然會充斥在腦海中,需要一段長時間來消化平息。
而顯然,在這段日子裏他的精神都不會好,萎靡耷拉無法避免。頭疼耳鳴這些也逃不掉。
然而不管如何,最艱難的一關算是挺過去了。
他暗暗鬆了口氣,手中筆握得如此之緊,幾乎要把筆杆子都給拗斷了去,這時才漸漸放鬆開了,一筆一劃,繼續在紙上寫字,依然是個靜字。
眼下之際,陳三郎很想靜一靜,唯有此字,最能代表心聲。
這一次,心沉如水,下筆流暢,再不生半點阻滯障礙,行雲流水般寫成了,看著,非常滿意。
房中,一片靜寂。
門外,不過三尺之處,許念娘已經來到了那兒,隻要再跨一步,便可破門而入,但就在他想要跨出那一步時,粗暴急促的佛音刹那間斷掉,他的步伐也就停了下來,人停在了這兒。
握刀的手背,有青筋凸起,可見他一直在奮力克製著衝進去的衝動;額角處有汗流下來,其雖然守在房外麵,但一門之隔,受到佛音衝擊影響並不算,若不是功力深厚,根本無法抵禦得住。
他是沒事,但房中的陳三郎呢?
許念娘突然間開始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