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已焦頭爛額。
事情是從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糟糕的?他付出無數,這才登上寶座,不料麵對的,竟是這麼一個支離破碎、風雨飄零的江山。
這樣的江山,有什麼好爭的?
有時候,新帝自己都覺得荒謬。
每一,各種各樣的情報遞交上來,疊起來,足有兩尺多厚。這些情報,有關於涼州局勢的,有關於五陵關戰況的,更多的卻是京城的訊息,民眾如何、大臣如何……
諸如此類。
在這個敏感的階段,新帝要完全掌握所有的一切,隻有這樣,他才感到有安全感。他可不想坐在金鑾殿上,城中有人造反都還不知道。因此處理這些情報他不再假手於人,而是完全由自己來審閱。
工作量很大,但比起整個江山的得失,再辛苦也得支撐下去。
他還年輕,他絕不願意做一個亡國之君。
當下政令,裏裏外外都緊。不僅對百姓緊,滿朝文武也是一樣。在新帝心目中,甚至更擔心那些大臣。為了保持穩定,剔除一切危險因素,新帝借戰爭之名,命令各大王公貴族,豪門大戶,除了繳納錢糧外,還要出人。
但凡這些家族,基本都蓄養著不少門客護衛,人數或多或少,多的,甚至達數百人。
這些人從嚴格意義上講,等於是私兵了,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彙集起來,便是一股不容視的力量。
新帝要眾多家族交出這股力量,為國所用。
開始的時候,不少人都是抵觸的,紛紛上書反對,但都被鎮壓下去了。新帝占了大義的名分,又手握最大權柄,非常時候,非常做法,不惜血腥征服。
其手下,不但有強大的涼州鐵騎,還有精銳的禦林軍。
豪門貴族門隻得屈服了,紛紛交人。隻是積壓的怒怨之氣,無以蓬發,都在心中沉澱著。
新帝卻不管,也沒法管了,如果挺不過元文昌這關,什麼都無用。
至少目前,局麵還在掌握之中。
咚咚咚!
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新帝眉頭一皺,很不高興。他早有吩咐下去,不要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憩,誰這麼不長眼?
又或者,發生了什麼大事?
想到後一個可能性,新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來人進來後,趕緊放緩了腳步,輕輕地走過來,停在一丈開外。
新帝抬頭一看,見是自己最信任的太監明德,臉色稍雯,問道:“明德,你怎地來了?”
明德有些緊張,他雖然得寵,但伴君如伴虎,惹得皇帝不高興了,一句話的事,人頭便落地。隻是傳回來的軍報實在非同可,他才硬著頭皮進來,當即跪拜在地:“聖上,五陵關有加急軍報送到。”
新帝問:“。”
“謝將軍在箭樓上暈厥,隻怕、隻怕命不久矣。”
“什麼?”
新帝霍然起身,臉色鐵青:這一,終究是來了。謝餘杯一倒,五陵關危矣,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