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無情最是帝王家,可她總不信,總不信西門瑞雪會是一個連自己的兒子也會利用的人。
想想曾經的軟言溫語,他給她的記憶裏卻又不象是在作戲。
分不清了,腦子裏就隻剩下了亂,一步步的離開涼亭,之若不知道是怎麼走回景陽宮的。
“娘娘,小皇子哭了。”
是呀,走了一半景洵就哭了,醒了半天娘親也不給他奶水吃,還不理他,他不哭才怪。
之若還是走,一點也不理會景洵的哭,腦子裏反反複複出現的就是那把她根本沒見過的扇子。
那上麵到底寫著什麼字呢。
想要看到。
“娘娘,小皇子哭了。”宮婢又在提醒她,她的樣子有些恍惚,讓人不由得不去擔心。
真吵,吵得她要崩潰了,“你們說,皇上到底在哪兒?”追問著,腳步已有些踉蹌,幾次都差一點的抱不住景洵,惹得她身側的宮婢不住的驚呼,總怕她失手把孩子掉到了地上。
“皇上在議事。”
“是不是楚王爺出事了?”她笑嗬嗬的問,語氣中沒半點的不開心,卻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因著有從前的過往,她做過了太多次的棋子了,所以,由不得她不懷疑。
“是的。”宮婢想了一想,還是說了。
“哈哈,這麼大的事怎麼滿宮上下的人都知道,唯獨就瞞著我一個人呢,對了,既是楚王爺出事了,那翠兒呢?”
“還關著呢。”
“皇上沒說要怎麼處置她嗎?”
“這個,奴婢們不知。”
“哈哈,好一個不知,我倒要看看這是為什麼。”眸中,已經現出了禦出房三個大字,也讓之若走得愈發的快了。
西門瑞雪不在,一路倒也暢行無阻,見她硬闖,宮婢隻好推開半掩的門,抱著景洵踏過那道高高的門檻時,之若想起了那一個晚上見到的雲茹兮與西門瑞雪親密無間的畫麵,心口,竟是一陣疼。
四望間,書桌上果然有一把扇子,之若靜靜的走過去,一時,手有些抖,怎麼也打不開那把扇子了。
“娘娘,我來打。”
“不用,我自己來。”
聽著心口的跳動,就如擂鼓一樣,緩緩的打開,竟是那麼的沉重,栩栩如生的畫在扇麵上,那是一幅江山如畫,卻在那畫的角落清清楚楚的寫著一個‘翠’字。
手拿著扇子,之若半晌也回不過神來,直到景洵抗議的大哭起來,她才鬆開了那把扇子直直的抱著孩子頹然坐倒在地板上。
那大理石的地板,竟是那麼的涼,涼到了她的心裏,仿佛,再也無法捂熱了。
她坐了多久,景洵就哭了多久。
心是那麼的亂,怎麼也理不清,怎麼都是無所依。
“娘娘”宮婢試著要拉她起來,可她的手她的眼神全都無動於衷的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沒有人敢用強的,所以隻好不停的低喚,以試圖喚醒之若的神智。
可那個‘翠’字,已讓她心神俱亂。
“哇哇”小景洵哭的滿臉是淚,小手開始不停的揮舞著,那軟軟的小手指抓到了之若的臉,可這一次,不經意的,那小手指的指甲倏的一劃,之若的臉上一下子就多了紅鮮鮮的一道。
“娘娘”宮婢失聲驚叫。
之若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痛意,伸手抓住景洵還在亂揮舞著的小手然後貼在了臉上。
她不信,說什麼也不信。
曾經,景洵是西門瑞雪的心頭肉,他為景洵作了所有,為他換尿布,洗衣服,就如同現代裏一個最普通的父親一樣,他什麼都做了。
他可以利用她,可她絕對不相信他會利用景洵。
也許,這是秦之藍的離間之計,就因著西門瑞雪把她留在了景陽宮,因著她生下了當今皇上的第一個子嗣,而且還是一個皇子,這就犯了宮中許多嬪妃的大忌。
一瞬間,在回想起在現代裏西門瑞雪做過的所有的一切時,之若突然間的豁然開朗了一顆心。
不相信,就是不相信他會是那樣一個會利用自己孩子的男人。
景洵的小手還在她的臉上摩梭著,那麼的柔那麼的軟,“景洵不哭,不哭喲,是娘親不好,讓你餓著了。”拄著地就要站起來,這才發現她坐得久了腿都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