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來求婚
我固執地想著,完全忘記了展鵬,我想,他的心裏也是很難過的吧?我擦幹眼淚,轉過頭,他居然一直跟在我的身後。
我撲過去抱著他說:“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說:“我從來不會生你的氣,即使那時候你總是把顏料潑得我滿身都是。我雖然麵上不悅,但是心裏從沒有怪過你。我不知道如何跟你交談,讓你注意我的心。所以我隻能打擊你的畫,但是回家的時候,我自己卻跟著老師惡補素描和水墨。”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展鵬背後做了這麼多。我推開病房的時候,看著他畫我的素描,以為他可能是無聊時候學的。卻不知,原來八年前他就已經學會了。
就像他對我說的那樣,我無法不去感動,不去動容,不去在乎。縱使我知道屬於我們的時間不多,我還是一如反顧地一頭栽進深淵,那個念頭再次堅定地在我腦海浮現。
我更加死死地抱緊展鵬,這個時候,我需要他的溫暖。
展鵬說:“其實子靜,你沒必要想那麼多。隻是落日,自然循環,沒有什麼寓意。怕事物的本身,隻會更加增加自己對它的恐懼。你懂嗎?”
我連連點頭,卻還是不願意去看落日。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終於再次失眠了。今天我再次哭了,我每次哭的時候,總會下定決心對自己說是最後一次了。可是我還是會哭,會說話不算數,會被自己罵沒出息。
我轉過身,展鵬正對著我,他的臉上有安靜的笑容。呼吸均勻,嘴角若有若無地勾起,我想他一定做了很美的夢吧?我忽然很想走近一點,我悄悄起身,走到他的床前。伸出手顫抖著想去摸他的臉,卻在半空中生生止住。
我生怕打攪了他的好夢,就在我轉身的一霎那,忽然腰背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展鵬把頭擱在我的肩膀說:“子靜,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說:“好。”
他伸手將我抱上床,然後將我緊緊摟在懷裏,在我耳邊說:“晚安。”
我說:“晚安。”嗅著他身上的氣息,我感覺很安心,很快地進入了夢鄉。在夢裏麵我看到了展鵬,他一身白色新郎裝,手裏牽著穿白色婚紗的我。我們開心地笑著,站在教堂,等待神父的來臨。
可是教堂的門忽然打開,一身黑色西裝的莫以安殺氣騰騰地走進來。我害怕地向展鵬身後躲避,莫以安舉起槍對著展鵬。我衝出去攔在展鵬的身前,我看到展鵬滿臉的悔意,倒下的時候,展鵬滿臉的驚慌和傷痛。我的心一陣抽搐,我好難受。
畫麵一轉,我獨自行走在漆黑的通道上。周圍飄著霧氣,看不到任何人。隻有我自己的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走廊。在我前麵,有個黑色的背影。那個男人似曾相識,我很想要走近他,可是明明很短的距離,他就在我前麵。但是走過去時才發現,他距離我是那麼低遙不可及!
我感覺到深深地絕望,他忽然轉過身,可是卻在此時陽光照射進來。整個走廊一片刺目,我睜不開眼睛,隻能眯著眼睛努力向他看去。
他嘴角勾笑,那是邪惡的微笑,帶著俯視眾生,冷漠笑意的微笑。
我心中微痛,不知是因為他的笑,還是因為自己的絕望。
夢忽然就此結束了,我睜開眼睛,才發覺自己竟哭了。展鵬胸前的睡衣都被我眼淚打濕了,他睜著擔憂的眼神看著我,茫然不知所措。
我說:“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他說:“在你尖叫著說不要的時候!”
我心裏一陣疼痛,一定是在夢到莫以安舉槍的時候。不過看展鵬那怪異的表情,似乎還另有隱情?我忐忑地說:“那個,我還說了什麼嗎?”
展鵬說:“沒了,除了狠狠地把眼淚抹我身上之外。”
大汗,我虎著臉說:“這個,我昨天不是給你買了衣服?待會你去找找看,興許能夠找到一兩件睡衣也說不定呀!”
這下換展鵬臉黑了。
展鵬斜睨地看著我說:“你不要起床嗎?現在都快要八點鍾了,很晚了喲!”
我一臉茫然地說:“那又怎麼樣啊?你還不是沒有起來?”
展鵬一臉壞笑地說:“哦,我要換衣服,你要看嗎?”
我立刻蒙住眼睛說:“你換吧,我絕不偷看!”
展鵬沒說話,我偷偷分開五指縫隙,透過縫隙看去,哦,這廝居然真的開始當著我的麵換起了衣服!
我羞得立刻把頭死死埋在被褥裏,展鵬偏偏還奚落我:“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不需要躲起來。”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把頭猛地抬起來,正撞上一堵肉牆!這廝,居然什麼時候又把衣服脫了!我氣得牙癢癢,不可否認,展鵬身材很好。胸膛上一絲贅肉也沒有,我說:“你幹嘛不穿衣服?”
展鵬說:“我忽然不想穿這身衣服了,正打算去衣櫥換一套。”
我恨的把自己再次埋進被子裏,就聽展鵬說:“快起來吧,今天媽會過來看我們。”